&ldo;瞧著可比不得姚黃魏紫。&rdo;唐音開口道,白色看久了難免單調些。阿霧認識這琨珊夜光也是偶然夜裡睡不著,到院子裡散步,遠遠看見一盞白燈籠,近了發現是一株牡丹,這才上心的。阿霧見好友失望,便想了想,轉頭對跟著來伺候的小丫頭道:&ldo;煩惱姐姐為我們取一張深色布來。&rdo;小丫頭應聲去了,這幾位都是達官之女,是國公夫人特地吩咐要仔細伺候的,所以小丫頭不敢怠慢。到她拿了布來,阿霧讓唐音等人一人一角牽起布,都躲到佈下,將琨珊夜光遮起來。&ldo;哇,居然會發光吶。&rdo;蘇念低呼道,怕嚇著這株嬌嫩的琨珊夜光。&ldo;我還是第一回見吶。&rdo;唐音也感嘆。阿霧又給幾個小姐們講了琨珊夜光的故事。故事說的是一個牡丹女為了感激一對老夫婦對牡丹的愛護,投作他們的女兒,名叫琨珊,長得花容玉貌,結果被一個知府看見,強行索要,最後化作了琨珊牡丹送入知府家,報復了知府的故事。花豔麗而珍奇,故事坎坷而憐情,因情壯物,阿霧又將那故事講得跌宕起伏,說得活靈活現,把一一眾人都唬住了,連旁邊觀花的貴女們也被吸引住了了,團團圍著阿霧幾個。倒也不是阿霧多厲害,實在是大家對這種講鬼神而又帶著一絲香豔的故事聽得太少。世家閨秀在家一般只讀《女戒》、《孝經》,偶有多才的也讀《論語》、《孟子》和詩詞等,像這等故事一般是閒話裡或者話本里才有,姑娘們是基本不被允許看閒書的,怕被勾壞了。所以她們知道得少。而姑娘們唯一能接觸些奇宕故事的機會就是聽戲,可成本子的戲劇又能有多少,所以但凡有個沒聽過的新鮮故事,總能吸引住小姑娘的興趣。何佩真一行過來,見眾人團團圍住阿霧,一副聆聽模樣,心裡馬上覺得膩味起來。上回她就吃了阿霧的虧,對她懷恨在心,極端憎恨,這會兒見阿霧被團團圍住,彷彿群星拱月般,又如何受得了。拖了榮五和一眾交好地就往阿霧這邊來。&ldo;咦,你頭上這支釵怎麼那麼像琬姐姐最喜歡的那支?&rdo;何佩真驚訝地看著阿霧。&ldo;呀,走近了瞧,可不正是琬姐姐那支釵子嘛。琬姐姐你不是說這支釵是你外祖母所贈,還是先孝貞皇后賜給你祖母的嗎?&rdo;阿霧一愣,頭上這支釵是韓海望所制,所以阿霧根本沒往宮中之物想,孝貞後去得早,阿霧根本沒見過,自然更無從知道釵子的來歷。可既然這般珍貴,榮琬怎麼說送就送給自己了?&ldo;上回我問你借你都不肯吶,怎麼今兒卻戴在你妹妹頭上,琬姐姐,你送給她啦?&rdo;何佩真不依地拉著榮五的手。榮五一臉的為難,欲說還休,一副深藏內情的表情。&ldo;這怎麼可能,這麼珍貴的釵子,琬姐姐怎麼會送人,皇后娘娘的東西,珍藏著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送人,就是琬姐姐自己都捨不得戴吶。&rdo;金玲在一旁幫腔。於是榮琬身邊的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輕蔑地看著阿霧,&ldo;準是有人仗著年幼,逼琬姐姐給她的,琬姐姐這樣和婉的人怎麼強得過她,她仗著年紀小,動不動就哭鼻子,誰敢惹她。&rdo;何佩真一副心有慼慼地表情。&ldo;人家的爹爹可是赤手可熱的新科狀元,在府裡可威風著吶,琬姐姐怎麼敢不給她?&rdo;金玲刺道。這可真有點兒剜心地欲加之罪了,金玲話鋒一轉就將轉到了榮三爺身上,暗示他耍威風,子不孝,母又怎麼慈。阿霧的臉已經通紅,萬沒料到榮五挖了坑在這兒等著自己,可笑她還以為榮五是個好的,才女孤芳自賞,卻清傲高潔,阿霧以為以才女自勵的榮五定然與榮府其他人不同。如今看來的確不同,只是更為陰險而已。其實榮五出這麼一招,不過是為了近日的流言而已。她是大房出身,自然跟老太太親,處處要先護著老太太,怕流言越傳越盛對老太太不利,又怕今後老太太拿捏不住榮三爺。最重要的是老太太一定得將榮三爺拿捏在手裡,老太太看不清形勢,榮五經常出門卻比她敏感些,能將榮三爺控制在手頭,他們一家的未來都將好許多。在這等利益面前,犧牲同阿霧的一點點小親近就不算什麼了,何況阿霧年幼,以前又愛模仿她,她但凡對阿霧好一點,都夠阿霧歡喜很久了。榮五以為這件事之後她再好好哄哄阿霧,也就不礙事了。可惜阿霧再不是以前那個處處效仿她,敬仰她的阿勿了。其實,榮五並不是想和阿霧當面鑼對面鼓地把金釵的事情抖落出來,同她交好的貴女都知道她有這樣一枚金釵,見了它如今戴在阿霧頭上,心裡自然就會有一把稱,榮五本應該不動聲色地就給阿霧上了眼藥,又給她們那一房扣上了不孝不悌的帽子。結果,萬般好算計,卻沒料到何佩真會當著阿霧的麵點出來。別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