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昳反手一抬,罩地而來的喝日鍾就被控制在了半空中,如果真被這一鍾砸下,不知多少無辜的生靈都要交代在這裡。&ldo;芙宓,快將粉鶯公主放出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觸怒本族,是何居心?&rdo;神鶯老祖凌於半空,滿臉殺意地看著芙宓。芙宓悄悄在容昳的耳邊道:&ldo;快走,老太婆一般都不好惹。&rdo;這是芙宓的經驗之談。容昳聽了芙宓的話,居然二話不說真的召喚出了老黃牛。芙宓本來以為自己這樣刺激一下容昳身為男人愛面子的心裡,他就該跟神鶯老祖槓上,結果她那懦弱而毒舌的主人真的就要跑路。芙宓趕在容昳之前猛地跳上老黃牛的背,死死抱住牛角,以防容昳芙宓並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很警惕地望著容昳。果不其然,容昳接著道:&ldo;你以什麼身份能說這種話?&rdo;芙宓的臉上已經透出了委屈而略顯無辜的表情。&ldo;何況,女子之美並不在容貌。&rdo;容昳說話,還用頗為挑剔的眼神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地打量了芙宓一番,然後面無表情地挪開了眼。芙宓強忍著將腳藏到身後的小懦弱,低著頭乖順地道:&ldo;謹遵主人教誨。&rdo;熟知芙宓的人都知道,她要是乖乖聽了你的話,那一定是對你或者你的話很不以為然,都懶得跟你爭論。只有稍微能入她眼的,她才肯費口舌跟你抬槓。芙宓只覺得頭皮發麻,頭頂百會穴大概已經被容昳的眼神給戳穿了。但是比耐性,芙宓公主只能自愧不如,她強忍著不適努力地抬起頭。唔,居然抬不起來。芙宓又動了動脖子,還是不行。居然對她動用威壓?!這種直接用氣勢就壓得人抬不起頭來的神通,蓮皇可沒有。但是芙宓公主豈是好欺負的人,抬頭不行,她索性往下一跪,再一滾,接連著在雲朵上滾了兩圈,最後面朝上地平躺。威壓是吧?這下可沒法讓她抬不起頭了,最多就是把胸壓扁一點兒而已。芙宓看著明明怒不可抑,卻還要擺出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冷淡表情的容昳,輕聲道:&ldo;難道主人看上了那隻禿毛鶯?&rdo;容昳收回眼神,轉過身不再理會芙宓,芙宓這才嘗試著慢悠悠地坐起來,揉了揉胸口,看著容昳孤寂的背影發了發呆。這人的心思她可猜不透,人家本事太大,如今是閒得無聊逗她玩兒呢,只可憐芙宓求做一個乖順的侍女都不得。芙宓不得不打疊起精神來最大可能地讓容昳覺得有趣,&ldo;我們這是去哪兒啊?&rdo;就算是躲神鶯族,也不必躲到冰天雪地裡來吧?芙宓打了個冷顫,倒不是因為怕冷,只是溫度的驟然變化讓她有些不適應。罡冰原沒有四季,一年到頭都只有壓制人修為的罡風吹過,以及一望無垠的茫茫冰原。這裡幾乎沒有任何植物,陸地上僅有的幾種動物只能依靠於每年別的地方度過夏季時,湧來的暖流帶來的魚類。它們大吃一個月之後,剩下的一年就需要靠這一個月積累的脂肪和能量來度過。能在這樣艱難的環境裡生存的動物,其彪悍或者獨特可想而知。芙宓的頭髮被吹得到處亂飛,大有怒髮衝冠之勢,眼睛也被罡風颳得睜不開,只能眯著眼,從縫隙裡膜拜容昳,那不以火焰山為熱,不以罡冰原為冷的從容之態。芙宓抖了抖肩膀,看著容昳在冰原裡翻飛的袍袖,她都替他冷。芙宓樂滋滋地從乾坤囊裡拿出一件狐裘來,這是用天狐山天狐的腋毛做的狐裘,她還一直沒有機會穿。蓮州四季如夏,去的其他地方好似也不太冷,如今在冰雪原總算可以秀一把了。芙宓穿上狐裘,美滋滋地在放大版的&ldo;搜天穿衣鏡&rdo;中來回擺了幾個姿勢,狐裘果然還是要在冰天雪地裡穿才不顯得臃腫。只是她身上這一件是白狐毛的,在罡冰原裡多少有點兒顯不出來的意思,她琢磨著上回去天狐山沒有順幾隻火狐狸的毛真是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