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小飛機競技賽中,一位中國選手出了點兒意外。畫面上是那位選手的照片。&ldo;daddy,daddy……&rdo;霧濃濃驚叫出聲,at興奮地流著口水屁顛屁顛跑到電視機面前猛親。霧濃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at還在雀躍地喊著&ldo;daddy,daddy……&rdo;以他三秒鐘換一次臺的頻率看,這一次他已經很久沒換臺了。畫面結束,at癟起了嘴,&ldo;daddy不在了!&rdo;霧濃濃驚奇地看著at,也許血緣真的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at只在半歲前見過寧墨,今天卻顯現了瘋狂的熱情。霧濃濃坐在地下,抱住還在掉著金豆子的at,聞著他身上的奶香,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寧墨的味道。往事一幕一幕在腦子裡流過,霧濃濃才發現,她自以為是兩清了,卻完全忽視了她早已欠了那個人很多年的情了。而且最不該的是,她為了自己的面子,卻硬生生割斷了at和他父親的聯絡,他長大一定會恨她這個母親的。說實話,除了那場悔婚,霧濃濃幾乎找不到寧墨任何的缺點。最寵她的人一直是寧墨,最照顧她的人也一直是寧墨。從那王記的粥開始,經過那香濃的豆漿,再到明仁醫院的王姐,有很多很多人和事。而且霧濃濃也不得不承認,如果當年沒有寧墨,她未必能追盧域追那麼多年。身邊人的責備和嘲笑,每一次都是寧墨幫她擋下來的。老爺子被她氣得暈倒,也是寧墨幫她去照顧的。她色誘盧域,最後鬧出那麼大的笑話,是寧墨在公眾面前抗下一切負面新聞的。是霧濃濃讓低調的寧家從此惹了無數眼球和無數麻煩的。在她與寧墨重修舊好的那一年多的時間,一直不停地在霧濃濃夢裡出現。她懷孕的時候,脾氣更加暴躁折磨,半夜三點要逼著寧墨從被窩爬起來去買一碗她根本不想吃的面,凌晨五點要逼著三點才睡的寧墨陪她去散步。她的胃明明不疼,可她就是要在寧墨的面前捂著胃嚷嚷,看他焦急無奈地取消會議陪她去看醫生,走到半路,她卻說病好了。他出差的時候,也總是要算著家裡時間是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準時給她打電話,即使他那邊是半夜,他也總是上好了鬧鐘的。霧濃濃也開始跟著霧寧一起掉金豆子。愛是一種頓悟。你也許愛著他,但是你未必知道。在愛與被愛之間有一層薄薄的紙,阻擋著愛的泛濫,可一旦被戳破,那就再無法阻止。從八點半開始,霧濃濃就覺得她硬生生忘記的東西,只是被埋藏得更深,醞釀得更香而已,並不是消失。愛也是一種絕症。當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身患絕症的時候,生活與往日無異,也許還活得優哉遊哉,可一點他知道了,病魔的入襲真是如光似箭。只是,絕症也許有一天能找到治療的藥物,愛卻無法根治,另一半則是他耐以為生的止疼藥,失去了,則痛不欲生。當霧濃濃不知道愛的時候,她自然覺得有沒有寧墨的日子都可以過,只是在知道之後,就有了一種病‐‐不甘心。這是霧濃濃第一次正視寧墨的愛情,也正視自己的愛情。別人欠她的,她一定會要回來,可是她欠別人的,她也一定要去還。回憶如流水般湧來,經過歲月沉澱後,霧濃濃才發現,曾經最苦最澀的回憶,如今都因為那裡面有寧墨,而覺得回味有種甘甜了。這麼些年,她想她只是需要一個藉口,一個回到他身邊的藉口。第一次是報復,第二次是相愛。&ldo;咱們去找daddy好嗎?&rdo;即使她不欠寧墨,她也欠了霧寧一個父親,一個愛他的父親。霧寧半歲以前,只要寧墨在,都是他親手給他換尿布,給他餵奶,帶他去散步,將他摟在懷裡哄著入睡,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每晚總是要去給他講故事。在他才半歲的時候,他親自給他買的玩具,買的衣服都已經買到了十歲。霧寧的房間,是霧濃濃設計,而房裡的油漆,是寧墨下班時間,一刷一刷親自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