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兮看了看豐琉,見他微微點頭,這才開啟盒子,紫絨襯底上整齊地排列著一盞盞的血燕。只想不到內院事這麼快就傳到了四並居。&ldo;這盒是給你補身子的。二弟妹管家也不容易,今後每個月我讓勤書給你送去。&rdo;清兮抬頭看向豐琉,想不到他連這等小事居然也放在了心上,一時心裡暖暖,啟唇正組織著語言,便又聽豐琉道:&ldo;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這本《名姬貼》和《衛氏和南貼》你拿回去好好臨摹、琢磨,到你覺得識其精髓了再拿來我看。&rdo;這兩本字帖是衛夫人傳世名作,這位衛夫人善寫一手美女簪花之字,《古今書評》說她的字如&ldo;插花美人,舞笑鏡臺&rdo;,十分適合閨中婦人研習。豐琉的話彷彿一盆冷水潑在清兮的心上,將她心中發出的小嫩芽凍而成冰。卻不知豐琉見自己一時失手,錯傷了清兮,心中自懊惱萬分,自我反省是修身養性不到家,如是打定主意等清兮滿了十八歲再重鋪鸞帳。清兮心下雖悻悻然,但也鬆鬆然。回到蘭薰院清兮就讓琳琅把那盒血燕給太夫人送去,做媳婦的可以省吃儉用,但絕不能讓做母親的跟著省吃儉用,孝敬都來不及。琳琅拿了盒子才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從上房過來的荷言。&ldo;荷言,這是去哪兒啊?&rdo;琳琅招呼荷言。荷言笑了笑,&ldo;太夫人讓我往你們院子送東西呢。&rdo;&ldo;這可真是巧了,夫人也讓我給太夫人送東西去。&rdo;兩個丫頭湊到一堆,看著彼此手裡的盒子,開啟來看,全是血燕,不約而同地笑道:&ldo;這可真是巧到家了。&rdo;荷言又接著道:&ldo;太夫人說夫人吃慣了血燕,又說夫人這幾日臉色不好,正該好好養著,補補血色。&rdo;荷言又故作神秘地在琳琅耳邊小聲道:&ldo;太夫人自己掏的私房錢,這是送給夫人晚上吃的,早晨的太夫人那裡自有準備。&rdo;琳琅拉了荷言的手,&ldo;跟我一同去上房吧,夫人那兒還留著些,哪裡有讓太夫人掏私房的道理。&rdo;荷言也是精乖的,自然跟了琳琅回上房討太夫人的歡心。太夫人聽是清兮讓琳琅給她送燕窩,極為高興,&ldo;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可難得是她這片心。&rdo;&ldo;怎麼不是呢,你疼夫人,夫人也疼你,就是縱觀咱們朝,也見不著這麼和睦的婆媳。&rdo;荷言也湊趣。這廂自然是一雙兩好,可到了其他院子就未必了。三夫人嫁妝豐厚,見清兮那邊自備了血燕,少不得也自己掏了腰包給二夫人,將血燕白燕的差價補齊。至於商若雯那邊,聽了訊息,只抱著婉姐兒哭,婉姐兒不懂事,見母親傷心也跟著傷心,&ldo;婉姐兒可想要個弟弟?&rdo;婉姐兒不知弟弟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有東西總是好的,所以點了點頭,這讓商若雯更傷心,好好的一個兒子就那樣沒了,心裡有怨也無處發,午夜夢迴都覺得心揪著疼,可出了那樣的事情,太夫人還是疼著那個女人,這讓商若雯不甘。就算沒有懲罰,可也絕不該是這般景象。商若雯轉頭吩咐了冰琴,讓她開箱子拿錢,找最貴的血燕買。到了冬月初,三爺豐嶽一行終於風塵僕僕地回了京,先是去太夫人上房請了安,接著又去給列祖列宗磕了頭,這才又回到上房坐定,敘一敘母子天倫。&ldo;娘,這是秀晶,這幾年多虧她照料兒子。&rdo;這位秀晶便是豐嶽在任上納的妾。向秀晶濃眉大眼,貌美如新春之桃,舉止斯文端莊,很討人喜歡,她恭恭敬敬上前給太夫人請了安。荷言這邊早準備好了見面禮,一對金絲鐲子,畢竟只是妾室。豐嶽又指了指自己身邊被下人抱著的一個一歲小童道:&ldo;這是瑞哥兒。&rdo;那抱著瑞哥兒的媳婦上前給太夫人行了禮,太夫人饒有興趣地逗了逗瑞哥兒,這小人也不哭,只看著太夫人笑,自然討喜。荷言送上了一個長命金鎖,八個金餜子。清兮送的禮物是一樣的,只是金餜子少一半。三夫人虎著臉站站在太夫人的背後,那瑞哥兒一看見她就開始哭,向秀晶一聽自己兒子哭就心疼,可又不敢上前哄,忙壞了抱著瑞哥兒的奶孃。太夫人見狀便讓豐嶽先去休息。晚上太夫人出錢請了一桌席給豐嶽接風洗塵,擺在芸萱堂,男女同樂,只在中間隔了座四扇春蘭秋菊圖屏風。此外還請了兩個彈唱女先兒,熱鬧非凡,喝酒行令自不在話下,一直鬧到三更才作罷。因這一鬧騰,清兮次日起得稍晚,辰初才到了上房,一進去就聽見三夫人哭泣的聲音。&ldo;娘,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昨兒晚回去說是太晚怕影響了孩子睡覺,直接就去了西跨院,難道就不怕影響那瑞哥兒睡覺。&rdo;杜晴嵐抹著淚道。&ldo;三年了好不容易回來,居然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