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廷直哥哥,我新練了字,所以特地拿過來讓你看看。&rdo;清兮將明玉兒的字稿遞了過去。豐琉挑了挑眉接過去,看了半晌,瞧得清兮心裡有小兔蹦一般,良久才聽他道:&ldo;所謂字如其人,看字就知道這寫字的人定然是位娟雅秀麗,且品貌兼修的女子,許多年沒見過如此得衛體精髓的字了,其橫如千里之陣雲,點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陸斷犀象之角、豎如萬歲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鈞弩發、鉤如勁弩筋節。&rdo;豐琉講得頭頭是道,清兮卻越聽臉色越差,心裡冒起酸酸的泡泡,就跟當年在這裡看到商若雯的詩時心情差不離,恨不得把那詩、那字都毀了去。豐琉欣賞了好一會兒,彷彿還捨不得放下那字稿,最後回頭看了看清兮,&ldo;你要是能寫出這樣的字,讓我日日帶你去保國寺看戲都成。&rdo;清兮自然知道字稿是騙不過豐琉的,可沒想到他連自己的來意都猜出來了,&ldo;這是玉兒表姐寫的,表姐也想去保國寺看戲呢。&rdo;&ldo;哦,她的字如此好倒是有些讓人驚訝。&rdo;豐琉淡淡地道,並未回答清兮的後半句話。所謂人如其字,豐琉之所以說明玉兒的字有些讓人驚訝,是因明玉兒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字卻令人驚訝,當然也並非說明玉兒色不如字,只是她本身就行止沉斂不易吸人注意,且到了國公府又怕搶了清兮的風頭令她不快,所以更是處處小心,其人就不如其字來得令人驚豔了。末了豐琉又說了句,&ldo;你的字那樣不堪也讓人有些驚訝。&rdo;清兮臉一紅,跺了跺腳,&ldo;廷直哥哥。&rdo;&ldo;她是字比人好看,你卻是人比字好看。&rdo;清兮聽著這話深有點兒打情罵俏的意思,所以臉紅得更徹底,連耳根子、脖子都泛上了粉光。她不好意思繼續這個話題,只好道:&ldo;廷直哥哥,那二月初二那日……&rdo;豐琉不答話,向清兮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待她緩緩走過去,將她輕輕攬到懷裡坐下,理了理她的鬢髮,道:&ldo;上回那賬本你可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rdo;&ldo;我猜是……&rdo;清兮的話沒講完就突然收住,只因豐琉的手環住她的腰,卻並不安分,那拇指上揚,在她胸口下緣摩挲著,她同豐琉也相處久了,焉能不知其含義。☆、羞也急清兮吸了口氣,&ldo;我猜是那掌櫃的另外開了家店,從我那鋪子低價翻賣給他的鋪子,還騙我說行情不景氣,是也不是?&rdo;豐琉咬了咬清兮的耳朵,幾日不曾同房就想得緊了,&ldo;你猜的不錯,只是凡事憑猜測也不妥,我另外從江淮鹽商家聘了兩個帳房,每季度就讓他二人分別去查一次賬,你再分別聽他二人回稟,有些事就能避免了。&rdo;清兮點點頭。正事既然談完,自然該做些愉悅的事情,豐琉忍不住收緊了抱著清兮的手。哪知清兮一個轉身,掙脫開來,跑出老遠,再回頭對他眨眨眼笑道:&ldo;既這樣,那廷直哥哥二月初二那日可別忘了,玉兒表姐也去。我先回去了,玉兒表姐肯定等我呢。&rdo;話說了一長串,豐琉要上去捉人肯定跑不了,可他自矜自肅,豈肯追了清兮跑,白白大冬日地衝了一趟涼水。明玉兒聽得豐琉要親自帶了她們去保國寺看廟會,自然喜歡,有齊國公在,即使保國寺魚龍混雜,也不怕遇上市井潑皮斯賴。到了二月初二日,豐琉午晌就回了府,清兮同明玉兒匆匆吃了飯就催著馬車出發。今日巧了,剛好有南邊來的一支崑曲班子,那唱《遊園》中的杜麗娘的花旦身段優美,唱腔纏綿,一唱三嘆的水磨腔將人瞬間就帶去了江南的水鄉。明玉兒聽得腿都邁不動了。清兮素來不耐煩聽戲,她來保國寺卻是衝那雜耍攤子來的,但見明玉兒痴迷於戲,只好耐著性子看著。豐琉見清兮明明不耐地四處瞅,卻不肯壞了明玉兒的興致,心裡頗為讚賞,她總算是懂些人情了。可豐琉又憐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看不得她喜歡的,便對跟來的聽泉說了幾句,留下聽泉和帶出來的家丁護著明玉兒,自己領了清兮往前邊兒去,那兒正有女子走鋼索,清兮已經墊腳看了幾眼了。明玉兒和清兮雖然都過足了隱,但兩個人站得都腳疼了。這保國寺的戲好,雜耍也好,可只一樣不好,便是不賣座位,所有人都是立足觀看。豐琉因領了她二人去邊上的小吃攤子,在清兮坐下前,豐琉先將自己的披風撒開鋪在那小吃攤子有些泛油光的長條凳上,這才讓清兮坐下。老闆見他等衣料上乘,氣度不凡,知道是不能怠慢的貴人,趕緊殷勤地上了攤子上的豆汁、爆肚兒、炒肝,灌腸等。這些市井小吃因不常吃,清兮難得地吃得了個十分飽,纏著豐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