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兮指了指桌上的一疊薄煎餅,&ldo;娘知道我喜歡吃橘子餡兒的,這幾日怎麼只有栗子餡兒的。&rdo;太夫人不信,夾了一筷,果然是清兮不愛吃的栗子餡兒,這餡餅兒素來就是為清兮準備的,太夫人通常是不碰的。太夫人經歷得多,轉瞬就明白了原因,大約是有人來試探她的心思。&ldo;去把廚上孟家的叫來。&rdo;身材肥大的孟家的一路跑來,豆大的汗珠子跟著往下滴,&ldo;不知老夫人有何吩咐?&rdo;&ldo;素日我這屋裡上的薄餅不都是橘子餡兒的嗎,怎麼改作栗子餡兒的了?&rdo;每日早晨一碟橘子餡兒的薄餅已經是很多年不曾打破的規矩了。孟媽媽心下一沉,本以為過了這幾日都沒事兒,不想今日卻提了出來,&ldo;回老夫人,前兒橘子餡兒剛好用完,新來的橘子還沒醃製好,老奴又想著老夫人愛吃栗子,就自作主張換了栗子餡兒。&rdo;&ldo;你倒是會自作主張,你是府裡的老人了,知道橘子餡兒要用完了,怎麼不緊著做,越活越糊塗了,下去吧,趕緊把橘子餡兒做好,荷言你記著去跟老四媳婦說,讓她扣孟家的三個月月錢。&rdo;料理了孟家的,太夫人和清兮這才坐下再說話。&ldo;我勸過廷直哥哥的,可是他……&rdo;清兮低聲開口。太夫人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豐琉做下的決定,誰也改不了,當年他十四歲就決定去參軍,任是太夫人哭腫了眼睛,打斷了他的腿都沒能阻止。&ldo;老大,是不是知道你不能生育了?&rdo;太夫人死死地盯住清兮。清兮愕然抬頭,終是點了點頭。太夫人總算是原諒了清兮,知道她也盡了所能,連這樣的事都告訴了豐琉,只是掩住了她為何不能生育的事實。無怪乎最近豐琉常常晚回,就是早回來的日子也只關在四並居。太夫人拍拍清兮的手,&ldo;這樣也好,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老大總會想通的,你也不要因為他冷落你就生怨。&rdo;&ldo;我不會怨廷直哥哥的。&rdo;清兮趕緊搖頭,對於豐琉這些日子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清兮同太夫人一般也有這樣的誤會。商若蘭進門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幸虧沒有宣揚出去,所以影響也不大,但商若蘭避嫌似地不怎麼到上房來了,太夫人也知道對她不起,只讓人好生伺候,不可委屈了她,至於下一步打算,還要看商若蘭自己。日子翻到年尾,衙門裡封了印,京城裡的勳戚、清貴開始呼朋引伴,戲園子、紅窯子的生意眼看著火紅起來,是非也就多起來。太夫人先前聽了坊間傳聞還不信,可經不住說的人多了,心下開始生疑。今年京裡最紅的優伶一定是柳紅玉,長得唇紅齒白,聲線優美,上了臺,誰也看不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兒來,引得無數京裡偏愛狎猶的王孫公子競折腰。但這樣的紅人兒一般人可不敢碰,都知道他的後臺‐‐齊國公豐琉。太夫人回想著豐琉的事情,這孩子十四歲就入了軍,放眼望去的都是男子,聽說軍隊裡那樣的事兒最多,都是血性男兒,又沒個發洩處,衍生出那樣的齷蹉事,完全是可以想象的。太夫人又想起,豐琉同清兮成親一月不到,就搬去了四並居,他的清客又各個都一表人才。這些年清兮與豐琉同房的次數,手指都數得過來,良辰、美景也是一等一的容貌,都爬上了他的床,他卻還能踹下來,如果不是自己拿子嗣逼他,估計他連清兮都不會碰。太夫人越琢磨越覺得那事是真的,心上越發憂慮。待這日豐琉早回,太夫人留住他說話。&ldo;兒子不是好色之人,這家裡姬妾多了總是鬧得雞犬不寧,有清兮一人就行了,何況兒子受過傷,太醫也說那事不能多行,傷身。&rdo;句句都是推諉,太夫人紅了眼,&ldo;既然有醫囑,那柳紅玉又是怎麼說?&rdo;豐琉絲毫不慌張,反而笑了笑,&ldo;不過是流言蜚語,娘何苦信了那些,難道娘還不知道兒子?&rdo;豐琉越是這樣遮掩,太夫人就越是懷疑,待豐琉離開,清兮過來用晚飯,兩婆媳大眼瞪小眼,都是無奈。太夫人拉了清兮的手,長長嘆息,只覺得清兮命苦,豐琉雖疼愛她,可做哥哥的同做相公的疼愛可完全不一樣。至此,太夫人反又憐惜清兮了。清兮對傳聞似信非信,她心底自然不覺得豐琉有龍陽之好,可是外間又傳得有板有眼,這家中姬妾無數,還喜愛佞童的老爺們在京城也不罕見,所以清兮有些拿不準。這日她去四並居還書,恰遇得豐琉也在,正吩咐聽泉話,清兮端詳了他良久,眼神從聽泉掃到豐琉身上,又從豐琉身上掃到聽泉身上。聽泉果然是人如其名的,長得清秀俊朗,泠泠然如聽山泉。聽泉很快就離開了,豐琉一巴掌拍在清兮的臀上,&ldo;小丫頭,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