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貓耳衚衕來了個黑衣人,此人一身黑色鎧甲,鐵靴子在地上摩擦刺耳的聲響,鐵甲觸碰到牆面發出撕拉的聲響。
黑衣人走的很慢,但有節奏。貓耳衚衕內有幾戶膽子大的,虛掩著窗子往外瞧,嚇出一身冷汗。
漆黑的鎧甲,閃著金屬的光澤,利劍的,在地上摩擦出星火。
一盞盞亮起的燈很快,又再次熄滅。一時間,衚衕的貓兒、狗兒彷彿都被噤了聲。
黑衣人來到一戶門前,僵硬地敲了三下,很響,響得隔壁的門板都跟著震顫。
吱嘎一聲,門開了,一個女人撩撥著碎髮倚在門框上,一隻手勾住黑衣人的手肘,“死鬼,就會玩花樣。”
說著,便將人帶了進去。一進去,女人變了臉冷冷地質問,“你找死嗎?大半夜穿成這樣,是怕別人認不出你?”
黑衣人沒說話,像是耳朵被棉花塞住了。
女人急了,一把扯住對方的頭髮,“老孃跟你說話,你聾了!老孃也夠倒黴的了,妹妹死了,男人跑了,跟著你討生活,還被迫入了京。
想當初,老孃也是千羽閣的二奶奶,那也是大當家的心疼肉。沒想到虎落平陽,被犬欺……”女人說到傷心處哭了起來。
黑衣人依舊沒反應,還是老樣子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老孃跟你說話,你是死人嗎?你當初怎麼答應老孃的。來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可如今你,半年多了,老孃連葷腥都沒見著。
你還整日糟蹋我,讓我伺候那群來路不明的人,你當老孃是什麼?”
黑衣人還是不說話,走進裡屋,屋子裡躺著一個男人。正是年過五旬的查大人。只見查大人嘴裡叼著竹籤,正在吸著什麼,整個人一副丟了魂的模樣。若非如此,女人怕是也不敢這般嚷嚷。
過了好一會兒,査大人才緩過神。先盯著見到黑衣人看了好半天,“小紅,這是怎麼回事兒,不是說好了,老爺我包了場,今天你不接待旁人嗎?你這是不講誠信,我看你的生意也做到頭了。”
“查爺,您別誤會,這是小的家裡那口子。今兒出門才回來,他鄉下人不懂規矩。”
“糊弄誰呢?一身鎧甲,還鄉下人。依我看,八成是禁軍,你是誠心讓我難堪嗎?”
京城內只有禁軍是衣服是黑色鎧甲,尋常百姓不認得,查大人可是刑部侍郎,自然是見過的。
“爺您誤會了,他哪兒是什麼禁軍?就是一場戲的,明兒有演出,這不,把戲服穿戴回來,方便明兒一早,還得趕場子。”
查大人吐掉口中竹籤,“我呸,實話告訴你們,想拿這個要挾你大爺我,你們還嫩點
太子,那是我女婿,我家閨女,昨兒進的太子府,封妃早晚的事兒。區區一個暗場子,還想訛詐你查大爺,真是可笑。”
“查爺,真不是您想的那樣……”女人追了出去,黑衣人單身攔住了她。
“死鬼都是什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鬧,這位查爺可不是尋常人,惹惱了他,咱們往後沒好日子。你的任務便直接泡湯。”
說到“任務“女人怔住了,想到了什麼,拍了拍大腿,“哎呦,壞了,剛才咱們在院裡說了一籮筐的話,他若是聽見了。這可怎麼辦?
他可是刑部侍郎,這要是找咱們麻煩,還不熟手到擒來的事兒?你讓開,我得把人追回來。”
說完,小紅直接朝門口走。黑衣人一個手刀劈下,將人打暈。隨後看向樹梢上的暗衛,“好了,收工。”
白以楊卸下面罩,深深吐了口氣,這面罩真不是人戴的,憋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二爺,查大人已被拿下來,他畢竟是朝廷命官咱們如何處置?”
“處置什麼?附上匿名舉報信,丟到翊王府去。這事兒,咱們將軍府不知道。
對了,這女的也一併丟過去。千萬不讓小妹沒看,小丫頭這幾日太多煩心事兒,就別給她添堵了。”
“是,屬下聽二爺的。”護衛帶人退了下去。
……
春月樓二樓菊字號房,齊王宇文席坐在軟榻上,懷裡抱著一隻白色的小貓,一名老鴇模樣的女子跪下邊。
齊王輕輕撥弄著茶葉,“春月樓手段,不過如此,派個刺客,還跟翊王調上情了。崔姨調教出的姑娘,難不成就這點手段?派去盯著姓查的人,可有回信了?”
老鴇戰戰兢兢抬起眼皮,怯生生地回話,“才派去,還沒查到什麼。姓查的心思多,中了幻術,都不肯走漏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