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長恨歌》劇組的全體演員,就坐上了大巴車。
一個多小時後,大家就到了東市郊區的長明山下。
長明山上,曲徑蜿蜒,風景秀美。唯獨車馬不同,只能步行。
眾人一路說說笑笑地爬山,倒也不覺得疲憊。
約莫走了近一個小時,又行過一座木橋後,就到了位於山頂的長明觀。
這兩天,他們要拍攝楊玉環奉旨出家的戲。
劇情設計,楊玉環出家只是皇家一種掩耳盜鈴的手段。
彷彿只要在神明座下侍奉過一段時間,她和壽王的那段婚姻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再度改嫁給公公,就不是亂倫了一般。
這時,她堂兄楊釗,也就是後來改名為楊國忠的那位,過來探視。
一見面,堂兄就給她跪下,求她看在楊家過去多年的養育之恩上,千萬以大局為重,萬萬不能做出違背聖旨的事,否則楊家上下都會受到牽連。
楊玉環眼見進宮的日子一天天臨近,而自己死又死不得,內心無比煎熬。
她來到三清神像前,請求神明給予指引。
神明沒有出現,出現的是桑非晚扮演的凌雲真人。
沒有勸解,甚至沒有什麼對話,凌雲真人就那麼默默地陪伴了她一夜。
直到外面天色大亮,凌雲真人才道了一句:“黑夜再長,終有破曉時刻。人生再苦,也有柳暗花明的時候。”
她一轉頭,就看到壽王站在道觀大門外。
多日不見,他憔悴了許多。抬了抬腳,想要邁步入內,卻還是定住了腳步。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道觀門,相視無言。
一個在內,一個在外,相隔不過幾十米,可誰都不敢再逾越一步。
玉環落了淚,深情又悲傷。
壽王也是淚水盈眶,卻只能強忍著情緒。唯有滿目深情,向觀內望來。
他明明看的是楊玉環,可桑非晚卻恍然覺得他的目光穿過楊玉環落在自己的身上。
帶著他所有的深情,所有的無奈。
千言萬語,就在喉間,他輕啟唇瓣,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羅剛不知不覺也被帶入劇情中,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喊了“咔!”
他誇讚道;“北冥啊,你真是新人演員?這演技,真是太厲害了!”
秦月兒也不吝嗇地誇讚:“我這些年搭檔過不少男演員,其中也不乏演技不錯的。可在情緒渲染上,真的沒有你厲害,我都被你帶著,好難出戲啊。”
說著她生怕自己疏忽了桑非晚,趕忙補誇:“桑小姐也很好,很有世外高人的風範!”
俞北冥收回眼神,斂下情緒,說了句:“多謝。”
他轉身去休息,再無多的話。
演楊國忠的周咚咚,在旁邊嘀咕著:“那小子,怎麼那麼冷淡?大家圍著他誇,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要是我被人那麼誇,我都得樂瘋了。”
桑非晚道:“所以,你不是他。”
白天的戲很快就結束了。
晚上,大雨果然如期而至。
劇組的人便都收拾了各自的東西,去了長明觀隔壁的長明旅店。
旅店是類似農民自建房一般的建築,由一前一後,兩片組成。前面的一棟平房是大堂兼餐廳區域。後面一棟二層小樓全部是客房。
由於現在不是旅遊高峰期,沒什麼客人,只有劇組的人,佔據了一大半的客房。
晚上,大家在餐廳聚餐。
外面大雨傾盆,霹靂吧啦的聲音格外有節奏感。
這時,兩個穿著登山服、揹著行囊的中年人,帶著一身的雨水慌慌張張地闖入了旅店的大堂。
到了前臺,兩人辦理了入住,一轉頭就看秦月兒等一眾明星演員。
其中一個男人驚撥出聲:“秦月兒?天啊,真是秦月兒本人啊!”
身邊的同伴急忙道:“別大驚小怪的,趕緊回房換掉溼衣服,不然要感冒了!”
兩人拿著房卡,匆匆忙忙地來,又匆匆忙忙地走。
周咚咚說:“那兩人好奇怪,怎麼一點也沒有看到明星的興奮?我都準備配合拍照了,他們卻走了?”
羅剛和他開玩笑:“可能人家不喜歡你這種諧星。”
趙智勇也奇怪:“他們對周咚咚無感也就算了,怎麼對號稱宅男女神的秦月兒也視若無睹?”
秦月兒不滿地說:“什麼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