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俞北冥找桑非晚找了幾百年,卻遍尋無果。
他不甘心,便又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尋訪上古遺留下的神蹟,希望能獲得神明的指示。
他走過三山五嶽,走過五湖四海,終於在一座古墓裡找到了尚在沉睡的霸下。
當時,因為人間戰亂,哀嚎遍野,霸下本就睡不安穩,又被突然闖入的凡人吵醒。
霸下當即就暴怒了起來,一聲嘶吼,震動山川。
那時,俞北冥還擁有半仙境界,全力抵禦之下,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霸下猩紅的眼睛審視著他:“想不到如今的人間,還有能窺探仙途的人。能此境界,屬實不易,何必要來我這裡找死?”
俞北冥說:“我不找死,我找人。我找了她很久也沒找到,所以才貿然打擾,希望能借助您的神力尋找。”
霸下說:“你想讓我幫你找人?可我又為什麼要幫一個擾我清夢的人類?”
俞北冥說:“你可以開出你的條件,任何條件都行。”
霸下活了幾萬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執著無懼之人。
他也寂寞了許多年,於是心念一轉間,就提了條件:“你若能在這座山峰中,陪我一百年。我就幫你找人。”
俞北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霸下又道:“不能離開這座山,也不能閉關修煉。”
俞北冥說:“好。”
一百年的光陰,對霸下這種級別的神獸來說,睡一覺就過去了。
可對人類來說,一日日的枯等,那是極其煎熬的。
霸下故意提出這樣的要求,就是算準了他做不到。或者中途肯定會半途而廢。
這狡猾的神獸甚至還耍了個心眼,只要俞北冥失約,他就能以此為藉口吞噬這個修仙者的魂魄作為自己的滋補品。
為此,霸下悄悄地在山谷周圍佈下結界,一旦他逃走,結界就會被觸發,讓霸下能及時醒來。
他像玩遊戲一般,睡了過去,只等於俞北冥耐不住寂寞離開,便可名正言順地將他吞噬。
然而一百年之後,當他再一次從沉睡中醒來,卻發現俞北冥依然在他身邊,沒有任何離開過的痕跡。
霸下不死心,他特意去翻看了結界的留影。
就看到這100年來,俞北冥每天遊蕩在山裡,有時摘會果子投餵林鹿,有時還會給受傷的野獸治療。
更多的時候,他就靜靜地坐在山頂,看著遠處的山河湖海,彷彿陷入了某種追思。又好像一尊雕像,沒有任何喜怒哀樂。
山頂的氣象變幻莫測,有時是烈日炎炎,有時是暴雪淋頭。他也毫不在意,一日復一日,一年又一年。
彷彿等待就是他的宿命,又好像等待才能迎來新機。
他就這樣,靜靜地過了100年。
直到約定的時間到來,他才重新回到霸下的面前,說了一句:“前輩,約定已成,請告訴我她的去向。”
霸下有些訝異:“你那麼枯等著,不無聊嗎?”
俞北冥只回了一句:“習慣了。”
離開她的日子,無論是在熱鬧喧譁的市井,還是在空無一人的荒山,寂寞始終如影隨形。他也早就習慣了。
霸下到底還是按照約定,幫他找人。
他駝著背,慢慢吞吞地走到了洞穴口,一聲長嘯之後,他變幻化出了龍頭龜身的本相。
剎那間,天地風雲驟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於是俞北冥腦海中的一絲記憶,便渡到了他的腦海裡。
“原來竟是個痴情種。”
霸下幽幽的嘆息,然後釋放出神力,瞬間就搜遍了天涯海角、碧落黃泉。
俞北冥緊張地詢問:“如何?”
霸下遺憾搖頭:“沒有,她不在這個世界上。不論是生人,還是鬼魂,都沒有存在的痕跡。”
俞北冥悵然後退,喃喃低語:“怎麼會,怎麼會……”
霸下道:“宇宙之大,世界之多,她又非這個世界本來之人。也許落在其他的世界,也未可知。”
落在其他世界上?
俞北冥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是心裡到底存了絲僥倖。此刻被霸下直白地說出,那一些僥倖也蕩然無存。
“前輩,您可有辦法找到她落在哪個世界嗎?”
霸下嗤笑:“怎麼你還準備追過去嗎?即便我能幫你找到,你也永遠過不去,又何必執著於此呢?世間的女子何其多,你只要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