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的不是什麼嚇人的鬼怪,而是一位兩鬢斑白、面容清瘦的大爺。
大爺狐疑地看著小週三人,“大晚上的,你們三個為什麼在我們家門口吵吵鬧鬧的?想幹什麼?”
小劉支支吾吾,慌張得說不出話來。
小周的目光越過大爺,就看到裡面客廳的臺子擺放著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輕,大約二十來歲,長得漂亮,笑容甜美。照片旁邊還擺放著香燭、祭品。
一位白髮蒼蒼的大媽正蹲在臺子下,默默地燒著紙錢。
小周急忙指著那照片道:“我們是來拜祭她的!”
大爺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照片,眉頭微微擰起:“你們認識我女兒?”
三個小夥子急忙點頭。
小周道:“你女兒是不是叫蘇文文?今天是中元節,我們特意來拜祭她。”
小雞快跑也連忙道:“我們不會打擾太久,就是想在她遺像前鞠幾個躬。”
小劉也一個勁地點頭附和。
涉及已故的女兒,大爺的防備立馬鬆懈,笑笑說:“原來如此,你們真是有心了。快進來,快進來!”
扭頭看到屋裡因為燒著紙錢而煙霧繚繞的,大爺對大媽道:“行了行了,你都燒一晚上了!夠咱們女兒在下頭花用了!”
“還有幾張就燒完了!我多燒點錢,咱閨女手上寬裕,在底下不會受窮。”
大媽把最後幾張紙錢丟進了火盆裡,便準備站起來。可她蹲得太久,猛然站起腿頓時就麻了。
還好小劉眼尖,急忙過去把她扶住了。
大媽看了看他們,慈祥地笑了:“你們是文文的學生吧?我記得她當年帶的那群學生正好上初二,十年過去了,你們都長成大人了。”
她說著說著,神色逐漸悲傷起來,“可惜呀,她走得太早了,沒能瞧見你們長大成人的樣子!”
桌臺上,蘇文文的照片靜靜地立著,依然微笑如初。
可那遺照看在小周他們三個人眼裡,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附在照片上陰森森地盯著他們,還是在享用祭品。
總之,無論是什麼,一想到那個女鬼也在屋裡,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三人互相使了幾個眼色,然後齊齊走到遺像前,畢恭畢敬地鞠了三個躬,默默地說著:“對不起!”
鞠躬、道歉完畢,三個人急不可耐地想要逃離這裡。
蘇爸爸端著茶水過來說:“都站在幹什麼?坐呀!”
蘇媽媽則抱來了一大本相簿:“文文當時還和學生們合影了,一起看看!”
面對老兩口的熱情,三個小夥子只能侷促不安地坐下。
蘇媽媽翻開第一頁,一張大合照就映入了眼簾。
照片的背景是綠草如茵的足球場,幾十個學生將漂亮的蘇文文圍在中間,師生的臉上都洋溢著歡笑。
蘇爸爸問:“快找找看,哪個是你們!”
小周他們三個有點尷尬,可已經冒認了,此刻也只能裝到底。
好在合照上的人都是小小的,看不清楚具體五官,隨便找個相似的冒領,倒也糊弄了過去。
而蘇家父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壓抑了太久,還是突然見到女兒的“學生”太高興了,居然滔滔不絕地給他們講起了女兒生前的點滴。
原本還心存恐懼的三個人,在那些點點滴滴中,慢慢拼湊出了一個溫柔善良,熱情開朗的女孩形象。而不再是,陰森森,讓人懼怕的鬼魂。
隨著相簿不斷地翻動,他們看到了嬰兒時期的蘇文文依偎在媽媽懷裡哭泣的樣子。
也看到了,小學時的蘇文文舉著滿分試卷時的得意模樣。
還看到穿著學士服的她懷抱鮮花時的畢業照。
以及最後……她病危插著氧氣管,依然衝著鏡頭微笑的堅強模樣……
蘇文文是家裡的獨生女,在父母的寵愛和悉心培養中長大。
她也很爭氣,從小學習優異,從重點師範大學畢業後,憑著卓越的能力,年紀輕輕就考入了當地的重點公立初中,成了一名教師。
因為說話總是溫溫柔柔的,即便對待差生也很有耐心,所以蘇文文很受學生們的歡迎。
可惜,一場疾病奪去了她年輕的生命。
學生們失去了一位好老師,父母失去唯一的女兒,一夜白頭。
蘇媽媽講述女兒的時候,起初還是笑吟吟,滿面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