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雪正在一邊敷面,一邊看直播,船身突然一個顛簸,顛得她直接滾下床。
要不是運氣好,腦袋正好砸在一同掉落的抱枕上,估計腦門兒就得開花了。
爬起來之後,她撕下了面膜,走到玻璃移門處檢視。
只見玻璃門外的陽臺,不斷地被灌入海浪,海浪又從欄杆縫隙處漏回海里。
外頭漆黑的海面上暴雨如注,整個郵輪如漂泊無依的枯葉,在海浪不斷的顛簸裡艱難前行,隱約讓人覺得心中不安。
開啟手機,節目組的工作群裡已在議論紛紛:
【攝像小周:怎麼突然變天了?天氣預報還說這兩天是晴天,又騙人!】
【化妝師小王:真的好嚇人呀!那麼大一個浪頭直接拍我窗子上,還好剛才收到導演的通知,把窗子關上了,要不然海水肯定灌進艙室了。】
【燈光小張:我算是領略到大海的威力了,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螻蟻。太嚇人了,根本不敢睡。】
【攝像小周:我也很慌,再也不想坐郵輪了。】
【導演:大家不要慌,應該沒事的。@桑非晚,海上風浪什麼時候能結束,能不能預測?我們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導演雖然安慰大家不要慌,但他自己早就慌得一逼,只好艾特桑非晚,希望能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
桑非晚沒有回覆。
倒是俞北冥出來解釋了一句:【她應該在直播。不用怕,安心睡覺就行。】
可惜,俞北冥的安慰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大風大浪的海上之夜,誰能安心入睡呢?
就連張雪雪也有點不放心,她知道桑非晚忙著直播,於是給俞北冥發了訊息詢問:
【這麼大的風浪,真的沒有問題嗎?】
【萬一把船掀翻了怎麼辦?】
【我前幾天才重溫了《泰坦尼克號》,本來以為是愛情片,今天才知道原來是恐怖片兒。】
她噼裡啪啦發了好多條訊息,俞北冥才慢悠悠地回覆了一句:【你一個魚妖,還怕翻船?】
【張雪雪:我是淡水魚啊。我們錦鯉只有化形的時候,才會游到大海魚躍龍門,從此脫胎換骨。我雖勉強也能海遊,但這兒離岸邊遠,真游回去我半條命都沒了。】
【俞北冥:不是還剩半條命?】
【張雪雪:我主要還是擔心晚晚。哎呀,實在不行我就揹她吧。】
【俞北冥:多慮了,她會御劍。】
【張雪雪:對哦。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啊,如果到時候需要我救你的話,也可以。但是回頭得告訴我守龍山在哪裡。】
【俞北冥:我最近也能御劍了。】
【張雪雪:!!!】
“很好,俞北冥祝你被導彈轟下來!”
張雪雪嘀咕了一句後,恨恨地丟下手機,繼續敷面膜。
外面大風大浪,桑非晚還在繼續她的算卦大業。
此刻,她已經連線了今晚的最後一位粉絲。
出現在螢幕裡是一片平靜的海灘,以及一點隱約的沿岸燈火。
“不好意思,我鏡頭忘記切換過來了。”隨著一道聲音響起,鏡頭切換到前置畫面,一箇中年男性出現在大家面前。
男人的網名叫:“滂湃”。
滂湃道:“主播你好,我看了好多期你的直播,一直都特別喜歡。今晚看到你在海上直播,我想請你在海上幫我找個人。”
【海上找人?有沒有搞錯啊!】
【最近也沒聽說海上有失蹤人口啊,真失蹤了那估計已經不是人了吧?】
滂湃眼神暗淡了一瞬,語氣略有些憂傷:“可能他確實已經不是人了吧,可我還是希望主播能幫我找找他……”
他要找的人是他的父親。
澎湃生長在一個小漁村。
村子裡的人,世代以捕魚為生。
澎湃的父親也不例外。
他是村裡最好的漁夫,每次出海總能滿載而歸。
那時候,澎湃少不更事,最喜歡在同學面前炫耀父親的本事。
每次父親出門,他都滿懷期待,十分高興。
因為他知道父親回來後,家裡的食物和經濟都會得到大大的改善。
唯獨母親,每當父親出海後,總是各種擔憂。一有空,母親就跑到碼頭看他父親回來了嗎?
在澎湃童年的記憶裡,最溫馨的畫面莫過於夕陽西下,父親站在船頭高興地招手,而母親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