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因為靈力透支得太厲害,整整睡了三天三夜都沒甦醒。
俞北冥坐在她的床邊,默默地守著。
夕陽從白色的紗窗透過,落下一片金色夕陽,也在她的臉上落下了一片金輝,格外的溫柔。
俞北冥的腦海不禁浮現出了初見時候的情景。
那時候,也是一個夕陽西下的時候,金輝灑滿一身。
她支著攤子,吆喝著:“算卦,百算百靈,一卦一百文錢!”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可卻沒有一個人照顧她的生意。
第一次擺攤就出師不利,她有些氣餒,卻還不願意服輸,眸光一掃,落在一個玄衣男子的身上:
“公子,算卦嗎?百算百靈,一卦一百文錢!”
俞北冥是出來辦事的,並不想在小事上耽誤時間。
她卻伸手攔住了他,格外認真地道:“公子,我觀你有血光之災。算一卦,保你平安。”
俞北冥覺得很好笑,“能讓我有血光之災的事不多。可見你是在胡言亂語。”
桑非晚老神在在地道:“不多,但不代表沒有。你是要去東邊辦事吧?你要辦的事是……”
說到這裡,她忽然頓住。因為她看不破他具體要辦什麼事。
她聚精凝神,本想要窺探他的命格,卻發現根本看不透。
當時,桑非晚的修為已是元嬰之境,酷愛玄學,甚至為此荒廢了一些修煉時間。
在宗門的時候,大師姐戳著她的腦門罵:“虧得師父對你寄予厚望,你卻天天玩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是要氣死誰?”
於是,為了不氣死大師姐,她乾脆溜出宗門,跑到流連小鎮上,誓要把算命大業進行到底。
玄學在普通人看來,能預知未來,看見前因,十分神奇。
可在修士眼裡,那就是個雞肋的玩意。因為稍有些修為的人,都能遮擋命格,防止被人看穿。
所以,玄學窺探命格之術一般只能針對普通人。
而桑非晚雖然天賦異稟,輕易窺探出低階的修士和妖鬼,可對於修為高深的就不頂用了。
所以,眼前這個玄衣男人,也是個修士?還是個修為境界至少和她差不多的高手?
想通了這一點,桑非晚笑了笑,好心的提點:
“雖然我看不透你的命格,但你的血光之災並不假。若要避開,十分艱難。但你要給我兩塊靈石,我可以幫你化解。”
俞北冥被她這副奸商的模樣的逗樂了:“你剛才還說,算一卦一百文錢,怎麼此刻卻要兩塊靈石,漲價這麼多?”
桑非晚說:“一百文錢是指算卦的錢,兩塊靈石是化解的價格。”
俞北冥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桑非晚在後面喊:“一塊靈石也可以!”
“半塊,半塊!”
“……”
可惜,最後降到了一百文錢,也沒能挽回這樁生意。
但幾天後,她再度遇到了俞北冥。
他重傷倒在夜晚的街口,奄奄一息的時候就看到了扛著“算卦”小旗的女子哼著歌兒走來。
看到俞北冥的時候,她彎腰望了眼,驚歎一聲:“喲,快死了?”
然後抬腳就走。
俞北冥:“……”
“救……救命……”
桑非晚停住腳,又慢慢退回兩步:“一百顆靈石,我救你。”
俞北冥咬咬牙,從懷裡掏出一包靈石丟了過去。
那一包靈石裡整整有五百顆靈石,足夠桑非晚用上好一陣子,不必因為修煉靈石不夠偷回宗門被逮。
當然,為了收得心安理得,她特意花五百文錢,給俞北冥僱傭了個大漢擦身護理——主要是不想自己動手。
七天之後,俞北冥醒來了。
他醒來後,第一句話問的就是:“我剩下的四百顆靈石呢?”
桑非晚就把請護工、食宿費、藥材費、療養費等等全列舉了一遍,反正就是黑得有理有據,不可能退錢。
俞北冥雖然有些生氣,但……人是屋簷下,命在他人手,不得不低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桑非晚依然每天出攤算卦。
可她很鬱悶的是,算卦小攤的生意一直不太好,經常兩三天才來一個客人,問的也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透過一番細緻觀察,她發現鎮子上女多男少,大家生活平靜,閒來無事更願意去戲園子裡看俊俏郎君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