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承受不住那些惡毒的語言,哭著跑走了。
當天晚上,公司人事給她發來了訊息,通知她被辭退了,讓她有空去公司拿回個人物品,不得再做出影響他人的行為。
她就知道,自己已被輕而易舉地定了罪。
父親也在這時打來了電話:
“你的工作怎麼樣?轉正了嗎?什麼?工作丟了?丟了就丟了,正好你大伯給你看了個不錯的物件。回來吧!”
“不是我們不願意給你機會。你看你大學畢業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個工作都找不到!你已經不小了,寨裡和你同年的人家早就結婚,生了好幾個娃。”
“回來吧,家族裡的長輩對你意見很大。寨裡也是風言風語的,你爸你媽天天在後面被人戳脊梁骨。”
“你要再不回來,我就帶著你二叔、三叔、四叔他們上城裡找你去!”
最終翠翠還是心灰意冷地回了家鄉。
“翠翠,對不起,對不起……”
甜不辣一遍遍地道歉,即便時至今日道歉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除了道歉他又該說什麼呢?
晚風吹過她柔軟的長髮,髮絲在苦苦地掙扎著,卻怎麼也睜不開這命運的枷鎖。
翠翠擦去了眼角的淚:“人各有命。我曾經努力過,掙扎過,卻始終無法擺脫這裡的一切。我是山裡的女兒,既然我無法擺脫,那就只能接受。”
甜不辣還想再說什麼,翠翠嫣然一笑:“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肯定還有別的原因。說吧,為什麼來。如果只是道歉,真的沒有必要跑這麼遠,我早就不恨你了。”
事已至此,他又能怎麼樣呢?
嘆息了一聲,他說:“翠翠,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恨我是應該的。這段時間因為詛咒我也受了不少罪,你能不能幫我解了詛咒?”
翠翠一愣:“什麼詛咒?”
甜不辣說:“不是你給我下的詛咒嗎?我本來一點兒辣都不能碰,但這段時間卻莫名其妙地想吃辣。我吃了好多好多辣的食物,你看我這一嘴上火的包。最嚴重的一次,吃壞了胃,還進了搶救室。”
說著說著他也覺得不對勁,翠翠能這麼平靜地和他聊天,還說不恨他了,又怎麼可能會給他下咒?
如果下咒者不是翠翠,又會是誰呢?
翠翠突然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用家鄉話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語氣似乎很生氣。
電話掛了之後,她面帶愧疚地道:“抱歉,詛咒的事情是我弟弟做的。弟弟和我的感情很好,我剛回來那段時間情緒很不好,有一次被他問急了,就把公司裡發生的事兒和他說了。”
“但我沒想到他因此懷恨在心,居然對你用了詛咒術,還從我手機裡盜走了你的照片進行詛咒。”
“不過他應該學得不精,事後還以為沒有生效。沒想到,都過了快一年了,詛咒的作用突然發作。”
“我已經跟他說了,讓他立刻幫你解除詛咒。”
過了一會兒,一個長得黑黑瘦瘦,十八九歲的男孩跑了過來。
看到甜不辣,他餘怒未消地瞪了他一眼:“原來你就是那個傷害我姐姐的混蛋!”
“怎麼說話的呢!”
翠翠不客氣地錘了他一下:“東西呢?”
弟弟不情不願地掏出了一個稻草編制的娃娃,娃娃的嘴巴做得很誇張,裡面塞了很多辣椒,娃娃的身上還貼著一張從翠翠手機裡下載列印的照片。
弟弟沒好氣地道:“你不是說我姐姐和你吃不到一個鍋裡嗎?所以我就詛咒你,這輩子無辣不歡!辣死你!”
“住口!”翠翠呵斥,“誰讓你多管閒事兒的?你難道不知道詛咒用多了會反噬的嗎?以後不准你再詛咒人!快告訴人家詛咒怎麼解除?”
“知道了,以後不用了!”弟弟語氣委屈,卻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把娃娃燒了就行,不就是詛咒一下嗎?又不會要命!”
燒了娃娃,解除了詛咒。
翠翠又對弟弟說:“你帶他回家去,跟你一個屋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幫我把他送去縣裡的車站。把人照顧好,有什麼閃失,我定不饒你。”
交代帶完之後,翠翠轉身離開。
“翠翠……”甜不辣還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弟弟在旁邊輕嗤:“我姐姐那麼好,你居然看不上。我們村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娶她呢!”
第二天,甜不辣在翠翠弟弟的屋裡醒來,還見到了她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