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直接在宿舍裡扭打起來,寸步不讓,他的狂暴出乎意料,即使在練習肉搏都奉行可笑的&ldo;點到為止&rdo;的奧古斯汀幾乎是瘋了一樣對我進行著一切匪夷所思的攻擊,就好像街頭為了一塊肉骨頭爭鬥的惡狗。我不想動真格,但他已經動真格了。砰!我被他一拳打的歪過頭去,耳朵嗡嗡作響,我感覺到鼻子裡有熱流噴湧而出,這一發現讓我的憤怒像是燃燒了起來。&ldo;混蛋!&rdo;我大吼一聲,立刻撲上去想把這屈辱的一拳還給他,卻被身後的人牢牢拉住了。弗蘭克和凱澤爾一左一右的制住我,聞聲而來的其他室友也撲過來拉住奧古斯汀,我們像鬥雞一樣喘著粗氣,互瞪對方。&ldo;有什麼說不清楚的,一定要打起來!&rdo;凱澤爾氣的不行,&ldo;讓我們倆去帶飯就是為了給你們空出打架的時間?你們成績要不要了!紀律分要不要了!要是被教官發現,命要不要了?這麼想提著行李灰溜溜滾回去嗎?!&rdo;有外人在,我不想把奧古斯汀說的那些瘋狂的話說出來,顯然奧古斯汀也不想自掘墳墓,我們都一言不發,慢慢的冷靜了下來。&ldo;放開我。&rdo;奧古斯汀低聲道,聲音嘶啞,&ldo;我不出手了。&rdo;獲得自由後,他二話不說,轉身走向臥室,只聽裡面砰砰砰的聲音,似乎在理東西。凱澤爾放開了我,跑了進去,另外兩個學員打了聲招呼後離開了,留下我和弗蘭克在客廳中。我不知道我臉色如何,聽著那疑似理東西的聲音,我只覺得怒火夾雜著酸澀一輪一輪的衝擊著心臟,我坐在椅子上,咬緊牙。一塊手帕遞過來,弗蘭克低沉得道:&ldo;擦擦。&rdo;我拿過手帕,擦了擦鼻子,果然,鼻血橫流!&ldo;你們到底怎麼了?&rdo;弗蘭克坐在我對面,他開啟桌上的飯盒,推給我,&ldo;先吃,再說。&rdo;&ldo;你們應該知道。&rdo;我攪著黃油,沒好氣道。&ldo;你不能將你的思想強加在他身上。&rdo;弗蘭克倒了杯水,&ldo;凱澤爾也應徵了國防軍編制,你不能說這完全就是奧古的影響,他們有他們的理由。&rdo;&ldo;那也不該說是因為,因為……&rdo;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奧古的思想,他反對元首,他竟然反對元首!該死!弗蘭克似乎完全明白我的欲言又止,他點點頭:&ldo;你不能否認一點,凱澤爾,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對於很多事情,奧古幾乎都說對了……雖然有時候有些些微的偏差,他這次又說了什麼?&rdo;&ldo;他說戰爭迫在眉睫,我們都是犧牲品!他敢不敢再烏鴉嘴一點!&rdo;&ldo;恩。&rdo;弗蘭克頂著冰山臉聳聳肩,沒有嘲笑,卻絕對嘲諷,&ldo;你說得對吧。&rdo;我狠狠的咬了一口麵包。凱澤爾出來了,朝我們扁扁嘴,拿起了奧古的飯盒,垂下頭低聲問我:&ldo;你們到底吵了什麼,他說寧願從大頭兵幹起,也不要跟你一個學校。&rdo;&ldo;哼,幸好我們不是一個寢室!&rdo;我惡狠狠的拒絕,&ldo;飯盒給我!&rdo;&ldo;你要幹嘛?&rdo;凱澤爾護住奧古的飯盒。&ldo;吐痰!&rdo;凱澤爾瞪大眼睛看了我一會,彷彿不認識一般,然後轉頭逃也似的進了臥室。弗蘭克又繼續搖頭,過了一會,翻起了桌上的書,幾頁以後,越看越認真。&ldo;你在看什麼?&rdo;我探頭。&ldo;元首提到過俾斯麥講過的一句話,我翻翻看有沒有原文。&rdo;&ldo;哦,在二百十七頁。&rdo;我不無得意,&ldo;我第一時間就去找了。&rdo;弗蘭克點點頭,翻過去認真的看起來。我就說我還是和弗蘭克比較說得上話,該死的奧古,明明他才是和我一起長大的,為什麼思想卻越偏越遠?!明明他也為元首的演講興奮歡呼,明明他宣誓效忠的時候那麼認真,明明他爸媽都是那麼堅定的黨員,卻偏偏出了他這麼個奇葩!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小時候餓傻了嗎?!這一次爭吵過後,我們很長時間都不知道如何面對對方,我以為這次會像以前一樣,總會不動聲色的和好,可是他又一次說對了。當我們接到進軍波蘭的訊息時,他,凱澤爾和弗蘭克已經踏上了前往波蘭的道路,而我,還在學校,接受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