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狄科抬起頭,茫然的看著軍醫,然後順著軍醫筆直的手臂,看向了同樣滿臉茫然的秦恬。&ldo;你哪來的鑰匙?&rdo;軍醫不滿的問秦恬,&ldo;傷員都破爛成這樣子了,你能做什麼?&rdo;秦恬茫然的抬起手裡的食盒,&ldo;我,送吃的來。&rdo;&ldo;吃的?放下!檢查!&rdo;&ldo;……&rdo;秦恬放下食盒,看那軍醫步步走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軍醫身後狄科巴巴的跟著,著急道:&ldo;霍夫曼上尉,這是奧古少校的女友,沒關係的。&rdo;霍夫曼理也不理,一開啟食盒,掀開保溫的棉罩,蒸騰的熱氣立刻在他的眼鏡上蒙了濃濃一層水霧,他呆滯了一下,拿下眼鏡,掏出眼鏡布,一邊擦,一邊瞪了旁邊想笑不敢笑的秦恬和狄科一眼。這一眼,把秦恬看得一愣。她認得他。這個軍醫,在難民堆中,帶走了皮埃爾。世界真小……心情呼的就壞了,皮埃爾的死,他算是罪魁禍首,要不是他一定要提溜出已經毫無威脅的皮埃爾,皮埃爾就不會死。她的眼前晃過那個骨灰罐子,她想起了皮埃爾被槍斃時的槍聲,想起了他的屍體上那很安靜的眼睛。她不笑了,笑不出來,安靜的等霍夫曼仔細的看了她帶的魚片粥等食物,才蓋上了棉罩,問:&ldo;放心了?&rdo;&ldo;……&rdo;霍夫曼不說話,他站起身,套上白手套,居高臨下的盯著秦恬,忽然皺眉道,&ldo;我見過你。&rdo;&ldo;沒錯。&rdo;秦恬假假的笑了下,&ldo;來巴黎的路上。&rdo;&ldo;恩。&rdo;他點點頭,回頭朝奧古的房間看看,道,&ldo;認識凱澤爾?&rdo;&ldo;是的。&rdo;&ldo;……哼。&rdo;霍夫曼沒說什麼話,他再次拿起隨手擱在一邊的白大褂,轉身正要離開,秦恬卻一把把食盒塞到狄科懷裡,走上前攔住了他。&ldo;什麼事,女士?&rdo;&ldo;你,記得那個被你帶走的人嗎?&rdo;&ldo;哪個?&rdo;&ldo;你見到我那次,你從我身邊帶走了一個年輕人。&rdo;霍夫曼歪頭看著秦恬,眼神卻顯示他在思索,過了一會略微點頭:&ldo;他這時候應該在外面的戰俘營。&rdo;&ldo;你確定?&rdo;秦恬逼近他,氣得嘴都在抖,&ldo;你確定他還活著!?&rdo;霍夫曼沒有退讓,冷聲道:&ldo;他的槍傷癒合的很好,在戰俘營中不至於死亡。&rdo;&ldo;你看著他進戰俘營的!?&rdo;霍夫曼終於不滿了,眯起眼道:&ldo;女士,請注意你的態度,誰給你的權利質疑我?&rdo;秦恬深吸一口氣,儘量放緩語氣道:&ldo;那麼長官,請原諒我的冒犯,我希望您告訴我,您確定他在戰俘營中嗎?&rdo;霍夫曼冷著臉道:&ldo;我們不可能帶著戰俘急行軍,我把他交給了另外一支隊伍,他們自己帶著很多俘虜,他們的長官告訴我,不出意外,這些俘虜都會被送到路上建造的戰俘營中。&rdo;&ldo;所以你只管把他揪出來,別的都不管了是麼?&rdo;&ldo;那麼,你要我管他什麼呢?他還單身,我需要給他找個女友嗎?&rdo;霍夫曼諷刺道,&ldo;如果你想去找他,你可以找你的男友幫忙。&rdo;說罷,他繞過秦恬走向大門。秦恬轉身冷笑道:&ldo;謝謝建議,他就埋在我家後院裡。&rdo;霍夫曼停下腳步。&ldo;我親眼看到他在巴黎郊區的一個小鎮被槍決,他,和很多戰俘。&rdo;秦恬努力讓自己冷靜,&ldo;不過您的診斷沒錯,他的槍傷確實好了。&rdo;霍夫曼轉頭,墨綠的眼睛透過眼鏡朝她泛著冷光,半晌,他揚聲回答:&ldo;為了第三帝國的興盛,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更何況是幾個帝國的戰俘?女士,別讓你所謂的正義感害了自己,戰爭,本就沒有正義。&rdo;說罷,他彷彿勝利者一樣的離開,開門前,還微笑的看了秦恬一眼。秦恬雙手握拳,覺得自己快炸了。狄科在一旁抱著食盒左看看右看看,等霍夫曼走後連忙道:&ldo;秦恬小姐,少校在等著您。&rdo;&ldo;……&rdo;秦恬沉默的走進房間,給餵飯,給擦嘴,給洗臉,她下手很重,洗臉洗的奧古嗷嗷叫,狄科在門外時常探頭探腦,一副隨時準備衝進來救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