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會捨不得！抿抿嘴，忍住眼眶的酸澀，她低聲道：&ldo;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rdo;&ldo;你應該感謝海因茨。&rdo;奧古斯汀微微側身，指指海因茨，&ldo;國內的事情我幫不上忙，全是他一手包辦的。&rdo;海因茨在一旁冷眼瞧著，硬邦邦道：&ldo;我不需要一個懦弱的膽小鬼的感謝。&rdo;秦恬苦笑，看過那些照片後，海因茨這條蛇忽的熱血了，突發奇想要把秦恬送到中國去參戰，秦恬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問理由，她只能說怕死。由此招來海因茨極端的鄙視，倒是奧古斯汀沒什麼意見的樣子，他似乎總是支援秦恬，兩人的意見總是出乎意料的一致，即使事先什麼交流都不曾有。沒錯，怕死是其一，但是真正的理由，她說不出來。如果說南京大屠殺給她的是血腥的震撼和焦慮，那麼海因茨的建議給她的就是焦心的懊悔。她現在才發現，對於二戰，相比亞洲，她竟然對歐洲戰場更為熟悉！對於中國戰場，她根本說不上來什麼。九一八，八一三，七七事變，還有西安事變，她都知道，但那些都已經發生過了！接下來她能記住的，就只有什麼臺兒莊，四大戰役和百團大戰，以及當初在歷史書上佔了大量篇幅的紅軍長征以及遵義會議等。那些確實很重要，但是也無關緊要。沒有特別明顯的轉折點，也沒有攻略，中國戰場，遍地開花，到處都是戰鬥，到處都是軍隊，四面都是戰場，無處可躲，也不會知道哪段時間在哪兒是安全的。中國戰場，是戰士的草鞋和大刀一寸寸開闢出來的，中國的勝利，是戰士的血和骨肉一點點堆積出來的。去了，她只能逃命，只能無望的尋找秦九，或是躲在延安，然後跟著萬里長征，否則，她想不出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更想不出一個能庇護自己的人。而在政治上，她完全沒有達到能夠過去獲得毛主席垂青的程度，她清楚自己的思想覺悟程度……所以，對不起祖國，原諒我的弱小……秦恬只能心裡懺悔。&ldo;行了，做著表情幹嘛，反正你是法國國籍。&rdo;海因茨繼續嘲諷。秦恬嘆口氣，她都不知道說什麼，這國籍來的不明不白的，她到現在連法文都沒說兩句。自從知道德國的盟國是這麼一路貨色後，海因茨一直是飽受刺激的樣子，平時陰冷優雅的樣子也沒了，對誰都是滿嘴炮火，秦恬表示理解，她忍！&ldo;行了海因茨，恬都快走了，沒什麼要說的？&rdo;奧古斯汀一旁插話。&ldo;是你有什麼要說的吧！&rdo;海因茨又冷哼，轉身往旁邊走去。秦恬咬咬牙，還是叫住了他：&ldo;海，海因茨！&rdo;他回頭不耐煩狀：&ldo;什麼？！&rdo;&ldo;那個……我可以肯定的說，日本是不可能贏的。&rdo;秦恬一臉不容置疑。海因茨抽搐著嘴角。秦恬舉起右手：&ldo;真的！我發誓！&rdo;海因茨無可救藥的撫額：&ldo;小姐，日本輸了對德意志沒好處吧。&rdo;&ldo;……&rdo;秦恬真想自抽三百下。一隻手臂忽然攬住她的肩膀，耳邊是奧古斯汀篤定的聲音：&ldo;行了海因茨，日本確實不可能贏，你一邊去。&rdo;海因茨翻了個白眼，走到一邊抽菸，用他經典的手槍型打火機。奧古斯汀看看時間，幫秦恬拿起行李：&ldo;走吧，上車再說。&rdo;&ldo;恩。&rdo;看著火車，秦恬彷彿有種當初到遠方求學時，父母送自己的感覺，那麼惆悵和荒蕪。奧古斯汀在過道走著，秦恬後面跟著。&ldo;你別介意海因茨，他從小別扭。&rdo;&ldo;……&rdo;&ldo;還有，下午這麼突兀的讓你看那些照片，我還是感到很抱歉。&rdo;奧古斯汀頓了頓，看看座位號，繼續往前走，&ldo;我以前只接觸了一兩張，沒想到那麼的……刺激。&rdo;&ldo;沒什麼，我承受得住。&rdo;&ldo;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只是想做點什麼……我一直不喜歡日本。&rdo;&ldo;所以你就認定日本會輸？&rdo;秦恬忽然問道，&ldo;要知道，現在中國戰場，似乎依然日本佔優勢。&rdo;奧古斯汀沉默了一會，道：&ldo;我相信中國。&rdo;他找到了秦恬的位置，是個靠窗的位置，剛放上行李箱，外面哨聲就響了，車要開了，奧古斯汀張張嘴，還是沒說什麼，依然彬彬有禮狀：&ldo;那麼，我先下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