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快亮了,遠方已經有了粉色的朝霞,秦恬讓薩莎奶奶和阿卡都休息,她起來拿一點蔬菜和乾肉燉了一鍋淡淡的湯,然後拿出幾塊乾麵包,幾人圍坐著吃了,而這時一個德國軍官走過來道:&ldo;我們即將開拔,請你們離開吧。&rdo;最終他們還是沒把皮埃爾帶回來,不知道塞在哪輛車上帶走了。如蒙大赦,難民們相互叫醒,紛紛收拾東西縮到了路邊,等德軍隊伍開走了再慢慢商量接下來的路。軍隊已經開動,士兵們吆喝著上了運兵車,有些對路邊襤褸萎靡的難民指指點點,嬉笑著。一輛敞篷軍車開過來,在秦恬的面前減慢了速度,凱澤爾坐在副駕駛座,開車的竟然是那個軍醫,他朝秦恬揮揮帽子,什麼也沒說,車就加速了。秦恬默然看著車子遠去,很快全速開進的軍隊也只剩下飛揚的塵土,難民們無暇說話,此時在這兒的都是昨晚來不及逃走的老弱病殘,一個比一個累。皮埃爾的離開讓薩沙奶奶很傷心,她時不時的唸叨著:&ldo;我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rdo;阿卡纏著秦恬問:&ldo;姐姐,皮埃爾哥哥到哪兒去了?他還會回來嗎?&rdo;秦恬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難民們茫然的沿著土路走了大半天,發現大家都沒有什麼目的地,本來要去的凡爾賽已經有前方的德軍虎視眈眈,他們還能去哪?&ldo;他們是打到哪兒去?&rdo;有人問道,&ldo;我們總不能跟著他們走。&rdo;這個問題誰也不知道,這兒依然法國邊境的範圍,前方什麼都可能有。&ldo;那個修女昨晚和一個軍官聊了很久,她總會知道吧。&rdo;有人大聲道,不懷好意。秦恬回頭朝那個說話的人看看,什麼都沒說。&ldo;秦,昨晚到底怎麼了?&rdo;薩莎奶奶依然很累的樣子,她輕聲說道。&ldo;那個軍官有個中國朋友也在法國,他想問我認不認識,順便問下中國的風土人情。&rdo;&ldo;可你不是說你在法國長大的嗎?&rdo;&ldo;是呀,所以沒有聊很久。&rdo;秦恬乾巴巴的說。&ldo;或許,如果真是中國人,那你或許可以去找找,這樣,即使德國真的把巴黎給……了,你也可以有個依仗。&rdo;薩莎奶奶誠懇的說。秦恬抿著嘴,雖然贊同,卻也不以為然,法國那麼大,天知道那個媞安在哪混啊,而且能讓一個德國軍官這個喜歡,肯定是個強悍的人,這種女強人跟她絕對不是一路人,別到時候被拉下水就謝天謝地了。但是不知怎麼的,媞安這名字,就老在眼前晃。德國人口裡的媞安,應該怎麼拼來著……總覺得不對呀。秦恬站住,隨手撿起一個樹枝,在地上劃寫:媞安,媞安……tian。tian……秦恬傻住了。發電機計劃秦恬從來不相信主角氣場什麼的,世上要是有那玩意她何至於到了這兒就一直顛沛流離,沒爹疼沒娘愛,在德國這麼多戶人家不寄居偏偏住在猶太家庭,在波蘭無親無故的只能靠朝四晚十二的打工過日子。遇到個德國軍官也沒出現什麼傳說中的萬人迷體質,她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受了點小傷,受了點小驚嚇,但也得到了一個大驚喜。一個同穿。作為死宅,她看穿越文看到想吐的地步,有一陣子尤其討厭群穿,覺得聒噪,覺得主角不明,覺得太過yy。特別是看一些古代穿越,女主一個已經夠小白夠煩夠傻逼了,一個不夠還來倆,倆小白跟二百五似的笑傲古代或者異界,看到這些秦恬總有留言砸磚的衝動。可是這時候,她無比感謝上蒼有這麼一個同穿,一箇中國的靈魂。知道奧古斯汀是穿越者以後,她幾乎能夠感覺到身體裡有股熱流實體化了,一種以前一直沒有意識到的寒冷和孤獨感被難以言狀的溫暖瞬間覆蓋,那時候她才知道她一直以來是多害怕,即使在相認的下一秒就分開,她也瞬間有了生存的動力……雖然她本來就沒絕望,但活的有勁兒和活的迫不得已是兩碼事。遇到凱澤爾給了她很大的震撼。她下意識的覺得這個媞安說的就是自己,但是除了這一點,她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從凱澤爾的說法看,似乎那個德國軍官和同胞已經是相愛了。可她和奧古斯汀……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