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說……你死也不認有這麼個哥哥的。&rdo;莉娜扁嘴,又閃亮了大眼,&ldo;是你哥哥的信吧?他怎麼說。&rdo;秦恬思維混亂,想也沒想的道:&ldo;他在華沙,喊我去。&rdo;&ldo;啊呀!那太好了!那你快收拾東西吧!明天就出發了!&rdo;莉娜就差歡呼了,piapia的跑出去找她媽了。&ldo;喂喂喂,我還沒想好!&rdo;秦恬一隻手徒勞的伸著,只看莉娜跑出去的身影。&ldo;波蘭,波蘭,閃電戰,二戰,集中營……&rdo;秦恬無力的趴在桌上,喃喃自語,看著桌上的信紙和錢。那錢皺皺的,一張一張被細心的壓平過,依然能看出被無數次捏過的痕跡,總共一千多的茲羅提,什麼面額的都有,秦恬看著看著,竟然狗血的能夠想象一個東方男子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張一張拿出錢來,細細的壓平,堆成一疊,然後放進信封,再拿著鋼筆,修長有力的手寫出剛勁的字型,仔細看了一遍,封入信封。她不知道那男子長什麼樣,想不出那男子的環境,也想象不出一個留學生在這樣一個小國攢那麼多錢會是怎樣的艱辛,但是這個遠方的哥哥在信中寥寥數語,卻有著濃濃的親情的味道,讓她忽然發現,這房裡竟是這麼的冷,而她心裡,原來一直渴望在這個極端孤獨的世界裡有一個依靠。&ldo;哈!&rdo;秦恬大喝一聲,猛地坐直身子,炯炯有神的盯著天花板,&ldo;波蘭?哈!戰爭?哈!那是個啥啊!是個啥啊!&rdo;先行一步德國驅逐猶太人,卻又不喜歡他們走的順暢。這一波一起走的只有十三個年輕人,八男四女再加個秦恬,陪著他們的是一個叫桑索斯的猶太大叔,還有一個叫迪克的小夥子,他是德裔的波蘭人,多次往返于波蘭和德國,對路途較為熟悉。現在管制極嚴,火車上一不小心就會被德國人用各種藉口扔下去,幾人決定坐桑索斯大叔的小貨車去,兩國本來就是鄰國,據說從柏林到華沙不過六百公里左右,開車也只要一天。十三個人擠在貨車上,車子開得不快,這時代還不注重路況,搖搖晃晃,沒一會秦恬就不行了,胃裡一陣陣翻湧,噁心的想吐,而其他幾人臉色看來也不對,秦恬暗地裡搖搖頭,這麼會就撐不住了,這漫長的一路可怎麼辦。剛開出幾公里,就被攔住了,德國人設得關卡,兩個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察走上來,一把掀開車篷上的遮布,冷冷的往裡面看。秦恬感到身邊的莉娜劇烈的顫抖,她嚇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秦恬暗自嘆氣,溫熱的手摸著莉娜的手背,她倒不是覺得自己有主角定律,只是她知道現在德國還在凡爾賽條約制約之下,無論是警察還是軍人都沒有兇悍到殺人的地步,但是無論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也覺得很緊張。&ldo;被驅逐出去的猶太人?&rdo;其中一個警察問道。桑索斯大叔跟到他們旁邊陪笑道:&ldo;是是是,都是要去波蘭求學的,您看,都是孩子。&rdo;&ldo;求學?&rdo;警察似笑非笑,眼睛瞟過秦恬,眼神一頓,指著她問道,&ldo;她呢?&rdo;沒等桑索斯回答,秦恬拿出一疊紙,儘量鎮定的回答:&ldo;我順路的,去華沙找親戚。&rdo;不太標準的德語讓警察略有絲笑意,秦恬頗有些不好意思,莉娜說本來她的口音還沒那麼重,但是自從水晶之夜以後,秦恬這個本來就二流的德語學生自然讓原先的天才秦恬講話帶上了純正的華夏語音……一句話無數語法錯誤。警察看著滿車孩子都緊張不安的樣子,哼了一聲,放下車簾,朝桑索斯揮揮手:&ldo;快走快走。&rdo;&ldo;誒,謝謝了!&rdo;桑索斯連忙上了駕駛座發動了車子,出了柏林還有很長一段路才到德波邊境,沿途經常有警察攔路,看到是猶太人,都冰冷厭棄的樣子,不耐煩的趕他們走。本來以為只有幾百公里,算著一天差不多該到了,誰知道上午出發,兜兜轉轉一直到了下午,才剛到德波邊境,在那兒竟然被堵住了。德波邊境的界杆前,波蘭士兵攔在那裡,被很多人圍著詢問,偶爾回答兩句,卻沒有一點實際意義,已經有從各處趕來的猶太人等在那裡,男女老少皆有,冷風凜冽,雪地中人們點起了火堆取暖。莉娜和秦恬等幾個女生縮在車裡躲避大風,車上不讓點火堆,車下的火堆卻又伴著寒風,幾人互相擠著取暖,注意聽著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