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越來越急促,隱約夾雜幾聲炮響,究竟是喪屍還是怪物,至今還聽不出聲音來,齊祭和阿狗一直在窗邊凝神望著遠處,她微眯著眼,彷彿能看得清楚一樣轉動著眼珠,不像單桐幾個只看到遠處在閃光,其他都是模糊一團。忽然,齊祭一震,一把抓住了阿狗。這個動作太大,所有人都向她望去。齊祭臉色越來越冷,低聲道:&ldo;缺口,開啟了。&rdo;&ldo;你看到了?&rdo;單桐問。&ldo;嗯,大東西,跳上牆,進來了。&rdo;齊祭剛說完,遠處尖叫和慘叫如浪潮一樣堆疊而來,到了岸邊累積成了一個巨大的尖嘯,不明情況的人只知道此時情況更糟了,卻又不知道有多糟,有幾個情急的乾脆跳下河往船邊遊,有兩個跳下去,還沒撲騰兩下,就狂叫起來,劇烈掙扎著被拖進水裡,再沒出來,還有兩個竟然真的好命游到了船上,被上面計程車兵拉上了船。這真是一個催命的情況,有僥倖活命的在前,越來越多心存僥倖的人以一種買彩票一樣的心態跳進水裡,而大部分很快就被淺水區的喪屍抓住拖走,只有零星幾個遊了過來,可船上計程車兵也不是好糊弄的,單桐幾人清楚的看見,有幾個即使上了船,在一番檢查後,因為腳或者腿有新鮮的傷口,被逼著跳回江裡。岸邊此時完全是人間地獄的景象,有人跳下了江,可家人朋友還在岸上,他們相互呼喚著,然後一個被拖進水裡,岸上的那個淒厲的哭叫,也有一起跳進去的,有人成功往前遊了,有人不幸被抓住。此時起碼有上百人跳了江,黑暗中哭叫著在淺水區撲騰,就好像是煮沸了的餃子,嘩啦啦骨碌碌的水聲不斷,有人下去了,有人浮上來,有被抓住的去抓旁邊的人,有人掙脫了卻被咬,臉色慘白。月光下,煉獄還在繼續。&ldo;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呀……&rdo;沈敬東的聲音幾乎有點顫抖,而翟豔已經完全無法看下去,背對著窗戶站著。&ldo;要是當初不把船停在這,是不是就不會給那麼多人無謂的希望了。&rdo;翟豔嘆著氣道。單桐卻還在看,微微眯著眼,彷彿眼前是一場好戲:&ldo;一個人的恐懼到一群人裡面就會被放大一千倍一萬倍,同情?他們都是被自己嚇死的!&rdo;他隨意的指了指:&ldo;先來到岸邊的都是敏感的人,有些人敏感到容易崩潰,有些人則敏感於尋求生路,瞧,其實大部分還是有理智的。&rdo;順著他的指向瞧去,很多人趁著陰影在悄悄的轉移,奔向小區內一個地方。江邊的恐怖景象驚醒了許多差點錯亂的人,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船指望不上,在咒罵和哀求無果後,也收起脆弱的心肝,硬著頭皮跟著人群往那兒奔去。此時,小區外圍,火光已經開始蔓延,從圍牆一直向江邊慢慢的推進,槍聲,已經掩蓋不了慘叫聲了。逃跑齊祭和阿狗運了幾趟彈藥,身上背了個不知哪裡順來的大揹包,裡面全裝了各種彈,見他們東西理好了,便道:&ldo;走吧。&rdo;&ldo;走?去哪?&rdo;沈敬東疑惑道。&ldo;上岸。&rdo;&ldo;什麼?&rdo;齊祭指了指上面,一臉平靜:&ldo;別人都準備走了。&rdo;&ldo;什麼?!&rdo;單桐大驚,拔腿就跑,出了房間一路往上,果然天台上的一架直升機正在緩緩升起,裡面零零落落坐著幾個身影。&ldo;喂!&rdo;單桐失態的招手大喊,直升機當然毫無反應。他垂下手,凝視了直升機兩秒,低頭扶了扶眼鏡,忽然冷哼一聲,下到三樓,跟著跑出來的翟豔母子正擔憂的看著他。&ldo;他們都跑了,直升機還沒坐滿。&rdo;單桐說罷,自己都笑了,&ldo;虧我還以為我們有點利用價值才得到這樣的待遇,卻沒想其實船不船上都一樣。&rdo;&ldo;那現在怎麼辦?&rdo;&ldo;先看看船能不能開。&rdo;單桐道,&ldo;八成可能是已經沒燃油了,或者其他什麼原因,到了棄船都要逃跑的地步。&rdo;他們跑到駕駛室,裡面當然空無一人,燃油表上顯示為零。&ldo;你們看!&rdo;沈敬東忽然往外面指去,他們看到,那些飛起的直升機竟然往安全區開去,然後緩緩停在小區最高的一幢大樓上,黑暗中,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影晃動。&ldo;這個大學城有渝都甚至西南最頂尖的醫學院。&rdo;單桐喃喃,&ldo;要是我,確實拼掉那麼多士兵也得救那些人。&rdo;&ldo;你怎麼就知道救那些人了?也有可能是別人啊。&rdo;沈敬東覺得單桐篤定得有些荒謬。單桐笑笑,笑容嘲諷:&ldo;無論猜的對不對,對結果沒有任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