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的回了家,看到站在門口的蘇寅正,她突然很解氣,她走到他面前,用無比輕鬆的語氣告訴蘇寅正,她用自己的孩子給陳婉之的孩子償命了。然後她真的成功了,她成功地把蘇寅正逼瘋了。那晚,蘇寅正失控地砸了家裡所有能砸的東西,噼裡啪啦的聲音在周商商耳裡格外亢奮,她的精神狀態就像磕了藥一樣,沒有意識的亢奮。家裡所有的東西都在那晚被砸了差不多,這也是她和蘇寅正第三次搬家的原因,因為那個家實在沒辦法再住下去。原來的家每樣東西都是周商商一點點置辦起來,可惜全被摔得面目全非,新家周商商是拎包入住的,購置新的傢俱本是一件幸福甜蜜的事,可惜後來她和蘇寅正都沒有那種心情,所以花溪別墅那套別墅裝修和各種傢俱添置全權交給了蘇寅正請的室內設計師。那晚蘇寅正是完完全全失控了,一夜之後,整個家變得面目全非,好比她和他純粹美好的愛情,一夜之間就改變了原本的面貌。第二天快要天亮時,蘇寅正終於累了,他蹣跚著腳步來到她跟前,他滿面青渣地跪在她的跟前,蘇寅正將臉埋在她的雙膝,良久良久,他抬起頭看她,一雙原本漂亮的眼睛佈滿紅絲,他對她說:&ldo;商商,你傻啊,那是我們的孩子,這不值得……&rdo;那什麼是值得,什麼是不值得,有人能給&ldo;值得&rdo;倆字下個定義和界限嗎?千金難買心頭好,殺敵難消心頭恨,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值得不值得這問題,說不清道不明,心裡頭清楚明白就好。周商商後來也問過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她罵自己傻,後來再想想,那是一個投錯胎的孩子,老天給的情份太薄,她和他沒有有緣分做母子。其實她和蘇寅正走到這裡,基本可以路歸路橋歸橋了,可惜之後她和他還是選擇結了婚,用法律將兩人捆綁在一起。那個時候她和蘇寅正就像兩條瘋狗,相互撕咬相互中傷,但是奇怪的是他們誰都沒有說分手。到底為什麼不分手,不甘心之前太相愛得到這樣的結局,還是不甘心後來傷害太深輕易散場?反正她和蘇寅正不但沒有分手,反而去民政局扯了證。周商商這個名字也終於從宋家戶口簿移出來,跟蘇寅正寫到了一起。蘇寅正是在孩子沒掉半年後跟她求的婚。冬天,那天的溫度是零下三度,地點在s一中的操場上,那天雪下得真的很大,整個天空像撒白羽毛般,洋洋灑灑,蘇寅正穿著灰色的羊絨大衣,他單膝下跪,一張口說話,白色的熱氣便從他嘴裡往外冒出來。&ldo;商商,對不起,我愛你,我們結婚吧。&rdo;商商,我愛你。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蘇寅正跟她說愛這個字了,年少時,他和她基本上都把我愛你這句話掛在嘴邊。她第一次為他下廚,他要抱著她聲&ldo;老婆,我愛你&rdo;;蘇寅正為了她暖手捂腳,她也會在他懷裡無限甜蜜說&ldo;老公,我真的好愛你。&rdo;那時,他和她還沒有結婚,愛情美好地很金貴,後來,她和他結婚了,我愛你這句話反而變成了她和他的禁言。有人說,這肯定是年少無知太輕言說愛,周商商覺得不是這樣子,不是以前不懂愛,而是她和他都丟了兩顆柔軟的心,在她和蘇寅正的愛情沒有變成堅固的水晶之前,她和他的心先變成了兩塊石頭,他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容易被感動。周商商是傍晚五點半下的飛機,在機場出口和趙忠學告別,告別之前,趙忠學還紳士地替她招了一輛計程車。周商商回到花溪別墅,家裡的小保姆看到她時都差些哭了,周商商跟她解釋了句說去旅遊了,小保姆看著她,吱吱咕咕了半天,然後問她晚飯要吃些什麼。周商商之前在飛機上吃過一些點心飲料,現在倒不怎麼餓,她跟小保姆說吃過了,小保姆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吭聲了。周商商回到房間,舒舒服服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看到靜靜擱在包裡的手機,覺得自己也應該開機了。其實她真不是故意玩失蹤,只是這一路上她將自己的心投放在放逐之中,有些不想被打擾而已。手機開機,未接電話簡訊就嘩啦啦地進來了。周商商滑動手機螢幕看簡訊,越看心裡對一個人是越過意不去,猶豫了兩分鐘,她洗了個臉後,還是給韓崢撥了個電話。鈴聲沒響兩聲電話便接通,不過聽筒裡只傳來吸氣聲,卻沒有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