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手機裡的時間,差不多要出發了。老陸還關心著她的交通問題,陸珈換好鞋說:&ldo;有個同學順路載我一塊去,方便著呢。&rdo;老陸敏感地問了一句:&ldo;男的女的?&rdo;&ldo;男的,大帥哥。&rdo;陸珈隨口說,提著包已經走出門外。老陸在她後面追問:&ldo;當真?&rdo;&ldo;不好意思,假的!&rdo;陸珈笑著下了樓,愉快的聲音順著拐彎的樓梯間很快消散了;老陸摸了摸鼻子,回過神來趴在扶手旁提醒陸珈下樓慢點,也不知道能不能聽見。很快,一道清清脆脆的回應聲從下往上傳來:&ldo;知道啦!&rdo;哦,還是可以聽到的。‐‐不過知道個屁!‐‐陸珈來到約定好的路口等了好一會。老同學還沒有到,她不急不躁地立在路旁看著車來車往的大街,怡然自得。十幾分鍾之後,她手裡已經被塞了好幾張傳單。就在這時,車喇叭響起,車主連續按了三下。陸珈看向前方停下來的紅色小車,車窗落下來,駕駛座裡是要跟她一塊參加婚禮的老同學楊珊妮。終於來了。陸珈心情舒暢地打了聲招呼,開啟車門。車裡沒有其他人,她自然坐進了副駕駛。其實,陸珈和楊珊妮並不是很熟,高中的時候不熟,畢業之後更不熟。所以前兩天楊珊妮主動約她一塊參加孟甜甜的婚禮時,她真驚訝了一下。兩人約定好之後,楊珊妮還想得很周到,特意問了她:&ldo;我們倆開一輛車去就行了,開你的還是我的?&rdo;她:&ldo;我沒車,所以你捎上我吧。&rdo;楊珊妮很久回來一句:&ldo;不好意思,那你就坐我的車去吧。牌子不夠好,陸美人你可別嫌棄呀。&rdo;……楊珊妮的車裡開著暖氣,陸珈合上車窗。三十來萬的女式小車,牌子不夠好應該算是自謙的說法吧。滴滴答答。陸珈手機傳來兩道短訊聲,楊珊妮轉過頭問她:&ldo;是他們催了嗎?&rdo;陸珈看了眼刪除進來的簡訊,搖頭說:&ldo;不是,是手機廣告。&rdo;楊珊妮笑了笑,然後聊起一些沒什麼新鮮感的話題,比如工作,比如結婚物件。這兩個問題陸珈都沒辦法交出好答案:原先的工作她已經辭掉,新工作雖然已經落實但由於她沒正式上班好壞沒辦法陳述;至於結婚物件‐‐陸珈看向前方:&ldo;還沒有。&rdo;楊珊妮似笑非笑:&ldo;是太多,挑花了眼吧。&rdo;陸珈轉移話題:&ldo;你呢,怎麼樣?&rdo;&ldo;馬馬虎虎吧。&rdo;楊珊妮說,面上有一種對目前生活還算滿意的神色,頓了頓加了一句,&ldo;我男朋友到德州談個業務,沒辦法陪我參加婚禮。&rdo;陸珈沒話附和,無聊地扯出一句:&ldo;德州?聽說那邊的扒雞很好吃。&rdo;&ldo;不是山東,是美國德州。&rdo;楊珊妮瞥了她一眼,又用英文表達了一遍,&ldo;就是那個stateof……&rdo;楊珊妮一時語言短路,陸珈幫忙接上話:&ldo;stateoftexas?&rdo;楊珊妮輕嗯兩聲,後面話相對少了。楊珊妮開車不快,小車從西城環城高架下來時夜幕已經暗下來。今天還是年初六,整個西城區華燈齊放、輝煌燦爛,遠處的江流倒映著江岸掛著的一排節日燈籠,彷彿一條長長的紅絲綢落入江水順流而下,動靜皆宜。車裡暖氣太足有點悶,陸珈開了一點窗,頓時從外到裡擴散進一絲絲早春的甘涼,舒服許多。東洲市交通真心比北方那個大城市好上太多,車來車往很是通暢。只不過車在路上不堵,開到山莊裡還是堵上了。晚上視線又差,最後幾百米楊珊妮開得異常艱難,陸珈又不能棄她而去,只能耐著性子等著:不急不急。好在婚宴安排的時間晚,她們停好車來到宴會廳,還能趕上大部隊。‐‐花好月圓宴廳門口熱鬧到不行,孟甜甜說是一箇中式婚禮,現場佈置果然很中式。陸珈還沒有進去就被懸掛在頭頂的大片中國紅的幔布晃了眼,此外古色古香的展示臺還擱著各類小道具:小炭爐、金稱、交杯酒、火盆、喜燭喜帕……居然還有一個威風凜凜的馬鞍!當然更惹眼還是新郎新娘。孟甜甜一身鳳冠霞帔,嬌俏可人;身旁的新郎鍾進也是蟒袍玉帶,頭上還插一支花翎。鍾進的長相本來就玉面書生型別,倒十分適合這樣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