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易茂的新進實習生……&rdo;時簡再次回答,她還有一個身份,有點難以啟齒:她除了是易茂的實習生,楊建濤也是她的小姨夫,所以她今天還是過來&ldo;大義滅親&rdo;的。&ldo;事關工程質量,請您一定要查證處理。&rdo;時簡又說,為了讓易霈聽得清楚,她加重語氣,像是電視裡那種剛正不阿的小角色在以死進諫。易霈還沒說話,時簡抬起頭瞄了下,心中琢磨著,擔心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可是,只有這樣做她才能確保檔案實實在在地送到易霈手裡,又不引起注意。不然,誰願意在大冬天的三更半夜等在夜場外面?&ldo;哦,我知道了。&rdo;易霈終於做出回覆,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就算沒有多少醉意,酒精的作用還是發揮了。他心裡也想著事,一時也懶得推敲手中檔案真假,只覺得今夜神奇還有趣,這樣的事情居然由一個實習生告訴自己,越級越權不要命。真是……能耐啊。代駕司機還沒有來,易霈直接將檔案扔進副駕駛,關門時忽然興起地轉過頭,再次發問立在他身後的女孩:&ldo;會開車嗎?&rdo;答案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ldo;會的。&rdo;&ldo;開得如何?&rdo;他接著問。&ldo;應該……還不錯。&rdo;時簡沒有謙虛,她有六年駕齡。還真的很有能耐呢,她才多大啊?剛才他認為的二十左右還是保守的估計;有意思的新鮮意外總讓心情愉快,比如莫名的女孩,莫名的檔案,莫名的代駕。易霈坐進自己車裡的副駕,心想自己也挺莫名,居然真讓這位時小姐替自己開車。不過‐‐她倒也沒有謙虛,掛檔,稍稍看了兩眼左右反光鏡車後情況,已經將車熟習地倒了出來。易霈不由再看了一眼駕駛座的人,紅色羽絨服,扎著簡單黑色馬尾,年輕稚嫩的裝扮透著一股子不符年齡的坦然隨性。車子駛入大道,兩旁是安靜的路燈,緩緩往後退著。時簡轉過頭,揚著笑臉問:&ldo;易先生,你住哪?&rdo;易霈說了地址。&ldo;好的……走新芝路?&rdo;時簡想了想問。&ldo;新芝路是去公墓的。&rdo;易霈平靜地回答她,語氣好像她在跟他開玩笑一樣。&ldo;難道走天義橋那邊?天義橋還沒有拆麼?&rdo;時簡思考了兩秒,又連續發問了兩問題。易霈不再作答,他不喜歡回答顯然的問題,就像有人問他鹽是不是鹹的。時簡有點無奈,只好說:&ldo;這樣吧,每到交叉路您跟我說下往左往右,我不是很熟悉……路況。&rdo;應該說現在的路況。易霈懶懶地目視前方,酒勁有點上來,前方就是一個十字路口,他主動開口:&ldo;左。&rdo;&ldo;好的,易先生。&rdo;&ldo;右。&rdo;&ldo;好。&rdo;&ldo;直走。&rdo;&ldo;這裡我知道。&rdo;前面就是天義橋了,對面是燈火輝煌的東城,新建的高樓大廈巍峨輝煌地聳立江岸,倒映著江水,波光灩灩。時簡徵詢易霈同意,開啟了車窗,穩穩踩著油門開了橋。江風呼啦啦灌入。駕駛帶來的快樂,時簡心情暢快了不少,易霈也清醒不少。前方查酒駕,一輛輛車正安分地排著隊接受檢查。時簡緩緩踩著剎車停下來,神色有點不對。怎麼辦,她好像忘了自己現在還沒有駕照這件事。易霈察覺到了,側過頭睨了一眼,一猜一個準:&ldo;……沒駕照?&rdo;&ldo;嗯……&rdo;真是一時大意啊,時簡抱歉又懊惱地瞥了兩眼外面情況,然後將車窗收起來。她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什麼,又沒辦法解釋。忽然滯黯的車廂裡,易霈哼了哼,聽不出什麼情緒來。時簡繼續將左手搭著黑色皮質方向盤,轉轉眼眸設想起了兩個問題,如果她現在立馬丟下易霈跑了,易霈就是酒駕了。所以是酒駕好,還是無證駕駛好?答案是……都很糟糕。&ldo;你在哪個部門實習?&rdo;易霈問,淡淡問話只為了提醒一個事,彷彿他猜出她心中所想一樣。時簡轉頭背對著易霈,扯了下嘴巴,最奸不過商人。交警已經查到前面的白色雪佛蘭,查證和酒精檢測一樣也沒有少,時簡忍不住叫了下副駕駛裡氣定神閒的男人:&ldo;易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