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也不急,淡定吩咐:“相信夫君他們不介意再等會兒我的。青黛,取出那副紅瑪瑙頭面,還有昨個兒才到的衣裙。”
“是!”青黛立即應了。
不同於觀棠院的氣氛,前廳此時一片凝滯。
趙燁和趙老夫人都臉色難看的坐於正位,面前一眾下人噤若寒蟬。
趙世澤和趙懷玉也在。聽說是葉如月要來,往後還會一直住在府內,兩人高興的一大早就起來。但等到現在只剩睏意。
“母親怎麼還不來啊?要困死了!”
他們對面有一挽著水雲髻,身著煙藍色水紗長褂的女子,貌美出挑,如秋水落芙蕖,清麗嬌婉。
正是葉如月!
乾等許久,葉如月眼底也全是不耐,抬頭時卻只剩善解人意,柔柔的說。
“夫人久病初愈,身子疲懶不爽些也正常,應當不是對月兒心懷不滿。”
趙燁猛地拍桌。
“她就是心有不滿!只不過是對我這個夫君的不滿,尚記著昨晚的事!”
在心上人面前,趙燁不願落了面子,怒道:“不過幾件物什的小事,她還記著做什麼?難道趙家缺她那點東西,非要她的不可嗎?!”
葉如月不知他說的昨晚,但不妨礙她火上澆油:“夫人應該不是那種人吧!”
“月兒,你不必替她說話了,這事她是有些過了。”趙老夫人不悅道。
她已聽張嬤嬤稟過詳情,縱然燁兒確誤會,可她又怎能緊抓著不放,竟還把夫君趕出門?滿上京哪兒有這般驕橫的妻子!
趙世澤和趙懷玉下意識的想說什麼,但想想這些時日程南枝對他們的疏離,就也贊同的點頭。
畢竟是親生的,葉如月看他們哈欠連天滿是心疼。
“澤哥兒,玉姐兒,你們不如先回去歇息吧。”
趙老夫人忙道:“對對對,你們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別累著了。”
見趙燁也頷首,趙世澤和趙懷玉心安理得的走了,將想見見程南枝的念頭拋的一乾二淨。
趙燁越想越氣:“月兒,娘,我看程南枝是不會來了。她既不給面子,我們也不等……”
還未說完,外面下人聲音響起。
“夫人來了!”
趙燁沉臉就要質問,抬頭卻怔住。
程南枝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來,一身團錦雲雁繡金長裙,頭戴流光貴氣的紅瑪瑙頭面,本就明豔的模樣更是瀲灩無雙,叫人看呆。
葉如月眼中閃過嫉妒,又覺程南枝那一身極為眼熟。還沒細想,她先注意到趙燁怒意全消,唯有驚豔。她立馬開口讓人回神。
“原來這就是嫂夫人,百聞不如一見,叫月兒真是自慚形穢。”
程南枝掐緊手心保持冷靜,抬頭看向那與她夢中一模一樣的女子。
“你是?”
青黛低聲道:“小姐,她就是那賤人!”
“這便是月兒,別說不知道是誰,你再晚點來,連人都見不著了!”趙老夫人不悅道。
趙燁怒意回籠:“夫人果然與我等小戶出身不一樣,連來露個面都難,推三阻四的!”
“夫君這是怪妾身來晚了?是因還記著昨晚嗎?妾身說的很明白了,表小姐身份不適合用妾身那些東西。”
葉如月差點繃不住臉色。
趙燁氣惱的起身。
程南枝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眼眶說紅就紅。
“夫君,以前你從不會這樣與妾身計較的。莫不是這三年分別,夫君對妾身的感情淡了又移心他人,才跟變了個人似的?”
對面三人心頭直跳。
【程南枝這是懷疑了?不行,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的時候!】
趙燁立馬過來服軟:“為夫心中只有你。昨晚夫人怎麼都不見為夫,為夫實在情急才氣了,不是故意的。”
他柔聲,“我們就此揭過,不說了好不好?”
趙老夫人道:“是啊是啊,南枝,你素來大度,別跟燁兒計較了。”
程南枝用帕子掩住眼底冷意:“可夫君這次真是叫妾身好生傷心,可不是一套頭面和幾匹緞子就夠哄妾身開心了。”
葉如月瞳孔一縮。
難怪眼熟,程南枝身上的東西本是趙燁許了給她的!他怎麼能出爾反爾給程南枝呢!
葉如月幽怨的望著趙燁。
趙燁卻顧不上她,咬咬牙,道:“為夫記得你先前最喜歡東街知味閣那間鋪子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