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程南枝嫁進趙府時,嫁妝十里都不止!
趙老夫人眼饞著,彼時才二話不說把管家權給程南枝,又幾番不露聲色的賣慘,成功讓程南枝用自己的嫁妝貼補扶持趙家,又給趙燁官途打點等等,一樣不落。
而程南枝未離家前,趙家花的其實基本都是她的錢。
便是離府了,庫房中還有程南枝留的東西,他們三年間差不多都用了個乾淨。
花習慣了,趙老夫人如今第一反應就是找程南枝。
這筆數目對程南枝來說肯定不算什麼。
然而卻見趙燁臉色難看,也不作聲。
趙老夫人奇怪:“怎麼了?你不去找程南枝,還在這兒做什麼?”
趙燁難堪更甚,雙眼一閉,道:“這不行!”
“為何?”趙老夫人更不解。
趙燁說出自己在觀棠院時和程南枝的拌嘴爭吵。
趙老夫人簡直又眼前一黑。
“你都明知道會花不少錢了,怎麼不順著她點,還那麼對她!”
趙燁辯解:“這本來就是她疏忽的錯!”
趙老夫人道:“那你也不能那麼跟她說!這下好了,要是去找她,趙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趙燁臉色更陰沉了點。
他平素也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可在觀棠院時是真生氣,都沒反應過來就那樣了。
不過都發生了,再想也沒意義。
趙燁板著臉道:“總之,我這次是絕對不會再主動跟她低頭的!必須她來認錯!”
趙老夫人道:“那湘春樓的錢呢?你不去找她,我們能白變出來嗎?!”
趙燁無言以對。
“要是澤哥兒進不了湘春樓,他還怎麼得周先生的青睞?這麼久的準備全白費了嗎?!”趙老夫人拍桌。
趙燁神色發青,但還是梗著脖子不吭聲。
趙老夫人心累道:“也罷,你不去,我去!左右你這個做夫君的說的話,跟我這做婆母的有什麼關係?我就當不知道,再想個辦法讓她主動提就是了。”
趙燁張了張口,還是拉不下臉來,想叫趙老夫人別去。但轉念想到那近百金,他到底閉了嘴。
趙老夫人叫張嬤嬤進來,問觀棠院裡現在在做什麼。
張嬤嬤出去打聽,“說是夫人今晚打算和少爺小姐一起用晚膳,正叫人仔細準備他們愛吃的菜呢!”
“好機會!真是天助我也!”
趙老夫人眼睛一亮。
觀棠院裡,哪怕趙世澤和趙懷玉快來了,程南枝也沒動彈,依然倚靠在軟榻上看書。
至於備的那些菜,不過是下人們出於職責記得兩人三年前的口味兒,按部就班準備而已。不存在什麼另外用心。
“小姐,少爺小姐畢竟還是您名頭上的兒女,要不要把屏風上的香囊換了?”青黛進來問。
程南枝淡聲道:“不必,這香囊既然適用於他們的親爹,自然也適用於他們。”
沒多久趙世澤和趙懷玉來了。
他們在別的地方沒規矩慣了,到程南枝這兒也隨著性子直接進來,沒成想被攔下。
“夫人要梳洗下才能見您二位,還請稍等片刻再進。”
趙世澤不滿:“那是我們母親!便是梳洗,我們又為何不能進?又不是上次病的厲害!”
趙懷玉連連點頭。
青黛只說稍等。
後面蓮若和見蘭眼觀鼻鼻觀心,都沒有做聲。
兩人惱了,跺跺腳道:“母親才不會這樣,定是你故意的!等會兒見著母親,我們要好好跟母親說道你!”
裡面程南枝不慌不忙收拾完,才叫他們進來。
“母親,您身邊的這大丫鬟對我們也太無禮了!”兩人告狀。
程南枝道:“這便是母親的意思。”
“什麼?!”兩人瞪大雙眼。
程南枝沉下臉。
“以前是以前,怎能與現在相比!你們已經大了,也到了正兒八經找夫子教養的時候,便該比從前知禮,不可再任意妄為!否則傳了出去,你們要別人非議你們不知規矩嗎?!”
兩人被她嚴厲的聲音唬了一跳,訥訥的作罷,但神色間還有些委屈和不服氣。
程南枝又軟了神色:“母親也不捨得約束你們,可這是你們爹爹和祖母叮囑的。不久前你們爹爹還在觀棠院發了通脾氣,責怪母親沒有管你們,所以母親不得不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