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觀棠院裡。
程南枝正在修剪將開的花苞,突然蓮若急匆匆的跑進來,遣退了下人,道:“小姐,在前院盯著的下人傳回信了!”
“就剛剛,有兩方人來了趙府,正是管知味閣的王客生,以及承德錢莊的掌事!說是王客生借印子錢還不上,拿了知味閣去抵,本來有幾月寬限的,但是錢莊掌事急用錢,等不住了,想提前拿了鋪子賣了換錢!”
“結果不去不知道,錢莊掌事這才曉得,知味閣壓根不是王客生的!”
這下錢莊掌事不幹了。
他說自己真的缺錢,要定了這個鋪子,不管鋪子是誰的都要照字據給他。而且王客生既然是趙府的下人,趙府也該為此事負責!
青黛和見蘭都在。
見蘭早就曉得會有這麼一遭,並不吃驚,但還是有些驚訝那錢莊掌事。
“他拿這個理由鬧事,說不過去吧。欠錢的是王客生,又不是趙家,而鋪子更是趙家的,王客生無權處置。那他找上趙家哪有理?”
“關鍵就在這兒了!”蓮若一拍大腿,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說:“王老師這人可賊了,他抵押鋪子的字據蓋的是鋪子的私印!他又是趙家找的掌事,一言一行,同趙家所出有什麼區別?”
這麼一來,抵鋪子的字據就是成立的,只是鋪子的用途多少有點說不過去而已。可字據是千真萬確抵賴不得的。
青黛不禁道:“老夫人和大人他們知道此事,不得氣瘋了?”
如今鋪子對於捉襟見肘的他們來說,可謂是命根子。
這個把月府中的開銷,更是鋪子營收所支的,他們離不開鋪子,絕不會認抵鋪子這等荒唐事。
“是啊,傳信的下人說,前廳發了好大一通火!”
趙燁已經下朝回來了,正好趕上。
趙老夫人也已聞訊趕去。
聽了報的事後,他們暴跳如雷。
“壽安堂偏院的那位也在呢!她是個不安分的,搞事也就罷了,而今又迫不及待的將髒水潑到小姐您身上。老夫人也派張嬤嬤帶人來叫您了,聽著氣勢洶洶的。”蓮若轉向程南枝說。
程南枝依然淡定修剪花枝,道:“來就來吧。”
三人不比她鎮定,擔憂不已。
“小姐,這事真的鬧的太大了,從知味閣到府內,多少人都盯著呢。趙家的下人竟然拿公鋪抵自己的私債,傳出去是要叫滿上京的勳貴人家笑掉大牙的!”
“由此可見,大人和老夫人這次絕對會震怒!還有葉如月那女人拱火,事情絕對沒法輕易解決!”
青黛道:“先前您說什麼都不用做,那現下怎麼辦?”
程南枝放下剪刀,用帕子擦了擦手,慢條斯理道:“先前不用做什麼,是因為沒必要。現在就有了。”
“什麼?”
三人忙問。
程南枝掃了眼她們,“等會兒青黛隨我去就好了。見蘭、蓮若,你們上前來,等張嬤嬤帶人將我帶走了,你們悄悄的離去辦事,別引人注目。”
她壓低聲音吩咐。
話音才落,張嬤嬤就帶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觀棠院,氣勢十足的大喊:“夫人,前院有請!”
程南枝便用眼神示意見蘭和蓮若,僅帶了青黛出去。
“張嬤嬤,這是夫人的院子!前院能是什麼事,叫你這般不客氣的闖進來?!”青黛一露面就質問,吸引過來張嬤嬤的所有注意力。
張嬤嬤揚起下巴:“有什麼事,夫人去便知道了!不過老奴倒是不得不說一句,夫人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身邊的下人亦是,冷不防就能作出個大事,叫主君和老夫人他們刮目相看!”
她說罷就側身抬手,一副要程南枝現在就走,不給她餘地的樣子。
程南枝和青黛交換了個眼神便也邁步過去,由張嬤嬤領路到前廳。
一進去就見廳前大連空地上跪了不少人,一邊是知味閣的賬房並幾個夥計,另一邊是幾個看著不好惹的壯漢,流裡流氣的,前面為首的赫然就是王客生和錢莊掌事。
只不過,王客生是臉色煞白,渾身發顫的跪在地上,錢莊掌事則是坐著,冷哼著不給正眼。
而王客生等人還都鼻青臉腫,身上掛彩,想來是在知味閣動手了。
“不知這到底發生了何事?怎如此大動干戈?”程南枝看向正位,明知故問。
趙燁和趙老夫人端坐上方,都是滿臉怒容。
葉如月及她的丫鬟春雨就候在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