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壽安堂裡,趙老夫人正在發火。
聽張嬤嬤派去前院的人回來說趙燁挨板子多麼慘,禁軍打的又有多重趙老夫人心疼的不行,彷彿也聽見了趙燁的慘叫。
“不就是放了點印子錢,我們又沒有鬧出人命,憑什麼這麼對我兒?!天家的這旨意未免太不講理了些!”
張嬤嬤及旁邊的下人一聽白了臉,下人們噗通跪下低著頭。
張嬤嬤上前去拍著趙老夫人的後背給她順氣,道:“老夫人,可不敢說這樣的話,小心隔牆有耳!這樣的話若傳了出去,對大人更不好啊!”
趙老夫人何嘗不知,但她太氣了。
張嬤嬤又道:“也是大人的運道不好,聽說這印子錢的事跟貪汙賑災款扯上關係了!大人身邊的錢亦冬不也說了,比起賑災款的後果,大人這已經算是輕的了。所以您放寬心,大人捱過這遭就沒事了。”
這話叫趙老夫人心裡不是滋味兒。
這段時日來,她算是真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伴君如伴虎,官場險惡又危險。
動輒就可能滿門遭禍!
“早知道燁兒為官後會如此不容易,當初我便不要他考取功名了!”趙老夫人嘆氣,真是有了丁點後悔。
張嬤嬤勸解道:“老夫人安心,大人比之旁人還是得幸的,有個位高權重的岳家。所以大人不會輕易出事。”
趙老夫人被提醒了:“對了,程南枝呢?府中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麼都沒有露面?不知道替燁兒做點什麼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外面下人來報程南枝來了。
趙老夫人拍桌:“叫她給我滾進來!”
下人們為程南枝推開門,趙老夫人才見人影,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怒道:“程南枝!先前如何,我做婆母的就不與你計較了,可你未免也太過!燁兒都出事了,你死哪兒去了?!”
程南枝反應極快的躲過去,看向趙老夫人。
“婆母,不計較先前的是我。聽說夫君出事了,我心有擔憂,才終於願意從觀棠院出來尋婆母您一起想辦法,你卻這般待我,看來是不需要我了。”
“行,就當我一番好心餵了狗。既然不需要我了,我還是回我的觀棠院待著的好,婆母夫君自便吧。”
她說完轉身就走。
趙老夫人剛有點氣程南枝竟然罵她是狗,但見她要走,也顧不上了,噌地起身怒喝:“站住!程南枝,你這是我們態度?為人妻子,替夫君籌是本分!就你如此做派,我就是綁了你押在祠堂,也無人會說一個字!”
程南枝猛地回身,“那我倒是要看看,婆母是不是真的敢,來啊?!”
跟著她來的青黛沉著臉往前一步,面無表情看著趙老夫人,意思不言而喻。
趙老夫人指著程南枝的手哆嗦。
“你你你反了天了!來人,將她拿下,我要行家法!再去封信問問親家,他們究竟是這麼教的女兒,他們程家的女兒家就是這般蠻橫嬌縱,無一絲賢德風範嗎?以後上京誰還敢和他們程家結親家!”
程南枝冷眼看著趙老夫人,面上全是失望。
“原來婆母到現在也沒有知錯,更不覺得先前冤枉了我,難怪一直沒有向我道歉。婆母是這般看我,那我也無緣做趙家兒媳,就請老夫人代趙燁寫紙和離書!”
“?你當我不會讓燁兒休”
趙老夫人被氣的脫口而出。
張嬤嬤急得趕忙拉住趙老夫人,低聲提醒:“老夫人,大人,想想大人!大人還在受罰呢!”
趙老夫人微滯。
張嬤嬤低聲續道:“既然夫人是來想辦法的,先想辦法要緊!”
趙老夫人理智回籠,但頂著程南枝審視的透徹目光,卻難堪的咬緊牙關,不肯出聲。
程南枝淡淡道:“婆母不必送了,兒媳就在觀棠院等著婆母讓人將和離書送來!”
她說完轉身快步走向門口,每一步都彷彿重若千鈞,砸進趙老夫人的心裡,叫她臉色越發的難看。
張嬤嬤要按耐不住了,給趙老夫人不住使眼色。
終於,在程南枝要邁出門檻時,趙老夫人妥協了。
“站住!”
程南枝順勢頓住,回頭看向趙老夫人,眼神像是在問還有什麼事,卻如刀子般,將趙老夫人凌遲的猶如大庭廣眾下受辱,所有瞧見的人也彷彿在嘲笑她。
趙老夫人臉色青了又黑,最終掐緊手心,擠出話來。
“你不是說來給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