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燁看葉如月滿臉都是傷心,心裡也一一痛,便要答應下來。
但在開口前,他想起了趙老夫人說的話,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拒絕了葉如月。
“月兒,這不行,我不能將靜珠趕走。”
“?為什麼?!”
葉如月難以置信的看著趙燁。
趙燁解釋道:“這丫鬟不止是娘給我送走的,其實也是程南枝買進府留下的。娘將她送到我那兒時問了程南枝的意見,程南枝同意了。”
“月兒你想想,那我要是突然將靜珠趕走的話,該怎麼對程南枝解釋?她說不定還會以為我是對她有不滿有怨,故意對靜珠發難來指桑罵槐那就不好了。畢竟我還得跟她重修就好。”
趙燁滿臉都是為趙家著想的樣子:“趙家如今需要程家,我也需要程家,那我就不能拂了程南枝的意叫她難過。只有她對我死心塌地了,才能像三年前那樣用自己、用程家來幫扶我,度過趙家如今的境地。”
他自覺對葉如月解釋的很透徹,葉如月能理解才對,但他忘了一點,妒火上頭的女人是聽不進任何話的,也不想在這時候講道理。
“你怕程南枝難過,難道就不在意我難過嗎?!”
“我日日忍著你與程南枝親近已經夠了,你還要叫我忍著你與別的女人親近?不行!你從前答應過我,如今就不能反悔!”
趙燁倏然愣住了,面前的葉如月全無素日裡的溫柔小意,臉色甚至有點扭曲,叫他皺眉。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道:“我與靜珠沒什麼,她也無意對我獻殷勤,你誤會了。而且我只是叫她做粗使丫鬟,並不到跟前伺候。”
“可你從前不會留女人在院子裡的!六年前,有個丫鬟只是在你面前打扮的好看點,你就當著程南枝的面把她發賣出府了,如今你卻留了個貌美豔絕的丫鬟在身邊!”
葉如月緊緊攥住趙燁的衣襟要求:“燁郎,把她送走吧!你們沒什麼,那你肯定也不會捨不得。你要是擔心不好跟程南枝交代,就拿以前的藉口,說你心裡只有她,所以容不得旁的女子在身邊!她聽了這話肯定高興!”
趙燁被她攥的有點窒息,也莫名的生出些煩躁。
“我說了,今時不同往日,靜珠並無過錯,又是娘和程南枝送的,我不能趕她走。”
趙燁眉頭緊緊皺起:“月兒,你從前不是這樣無理取鬧的,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葉如月繃著的那根神經因這話猝然斷裂。
她猛地起身。
“我變了?分明是你變了!從前你根本不會這樣說我!”
她眼淚奪眶而出,撲上去雙手捶打趙燁的胸膛,哭道:“你就是不愛我了,才叫我受那麼多的苦,眼看著那老婆子和程南枝刁難我!趙燁,你忘了你從前答應我要待我好了嗎?你就是這樣待我好的?!”
“夠了!”
趙燁臉色沉下去,將葉如月推開。
“那是我娘,你怎麼能那麼稱呼她?葉如月,你看看你如今成什麼樣了!”一股躁火積聚在心口,趙燁也惱了,“你這些時日受苦,不都是你自作自受!若是你能安分些,就不會如此,趙家也不會到如今境地?!”
“你說什麼??”
葉如月不可思議的瞪著他。
趙燁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但那些煩悶也在他心裡發酵許久了,他一時間並不覺得自己有說錯。
再對上葉如月近乎於譴責和驚恨的眼神,趙燁臉色更沉,猛地拂袖轉身。
“我說什麼,你心裡很清楚!”
“葉如月,你也該好好思過反省下了,否則日後釀出更大的禍,我如何再保下你一次!”
“我先去上朝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趙燁甩下這些話,便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葉如月想追上去,但因身上的傷還沒好,她踉踉蹌蹌的,還沒注意被地上的狼藉絆倒狠狠摔在地上,疼的她叫出聲。
可趙燁頭都沒回,很快就消失在了葉如月的視線裡。
葉如月難以接受。
從前她哪怕只是咳嗽了一聲,他都會關懷備至,如今卻這樣冷漠!
他怎麼能這樣?!
“趙燁?趙燁你給我回來!你不能這麼對我!”葉如月大喊大叫,但她最終只等來了戰戰兢兢進來,鼓起勇氣勸她的冬晴。
“葉姑娘,你還是別再喊叫了,不然會被老夫人院裡的人聽到的。到時候老夫人要是知道您和大人見過,您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