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珠看起來還是很害怕的樣子,一聲不吭,只低頭利索的收拾地上的狼藉。
錢亦冬跟著做了點,被趙燁指去再拿酒。
這次錢亦冬一連拿了四罈子酒來,覷著趙燁的神色小心翼翼告退。
趙燁心裡鬱結,沒有管他,但見靜珠走來走去,他心裡的無名火騰地爆發:“不知道動靜小點嗎?怎麼做事的!”
靜珠撲通跪下磕頭,嚇得眼眶霎時紅了:“大人恕罪,奴婢知錯了,再不敢了!”
從趙燁這個角度看過去,靜珠的那張俏臉越發的像葉如月。
彷彿跪在他面前認錯的是葉如月。
趙燁盯著靜珠。
靜珠往後縮了縮身子,“大人,奴婢這就先退下,容後再收拾”
“過來,給本官斟酒。”趙燁突然陰沉著臉打斷說。
靜珠愣了下,乖巧的起身過去,拿了個新的杯子,提起酒壺給趙燁倒滿。
動作間,她腰間墜著的香囊也隨之晃了晃,散發出沁人心脾,讓人心神放鬆的淡淡幽香。
趙燁聞了後心裡的鬱氣似乎散了點,掃了眼靜珠的香囊。
靜珠立即解釋道:“這是奴婢自己做的,擔心素日裡粗使活計做多了一身汗,萬一遇到主子,可能會衝撞了。便做了這個香囊隨身,清清爽爽的,自己聞了也高興。”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的道:“大人您要是不喜,奴婢這就摘下來。”
話落她就伸手要拽下來,像是怕慢了一步會挨罰。
趙燁蹙眉:“本官又不會打人吃人,你這麼怕本官做什麼,弄得好像本人堂堂禮部侍郎,還會為難一個婢女似的!”
“奴婢不敢!”靜珠再次跪下。
趙燁看著她那張臉,更不耐煩了,“別動不動就跪。”
靜珠立住,低著頭只管給趙燁斟酒,再不多說一個字。
趙燁接連不少酒下肚,心裡那股鬱氣不知怎的越演越烈,控制不住真刁難起靜珠,一會兒叫她做這個,一會兒叫她做那個,又嫌棄她做的不合她心意,百般挑刺斥責。
靜珠被罵的灰頭土臉快哭出來了,強忍著應是照做,沒有一句怨言。
趙燁看著她,眼神不知不覺複雜起來,眼前也似乎有葉如月的身影重疊。
“如果她跟你一樣懂事聽話就好了”趙燁喃喃道。
靜珠抬頭:“大人,您說誰?奴婢沒有聽清。是說奴婢嗎?”
“怎會是你。”趙燁話音裡是掩不住的輕視不屑,冷然道:“就算你長了一張與她相似的臉,你也比不上她半分!”
靜珠斂下眼簾,片刻後倏然問:“那她為什麼捨得讓大人這樣為難,這樣難過呢?”
趙燁倏然怔住。
靜珠鼓起勇氣般抬頭望著趙燁。
眼前的趙燁似乎因飲酒太多而有了醉意,眼神都有些迷濛遲鈍了起來,反應也不如先前敏捷。
靜珠眉目間全是欽慕:“像大人這般才貌出眾,又年輕有為的男子,若是能得到您的青睞,於女子而言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若是奴婢,奴婢定捨不得讓您借酒消愁,只恨不能解您之難。”
趙燁彷彿看到了葉如月,恍然道:“真的嗎?你真的還能像以往那麼善解人意嗎”
靜珠從地上起來給趙燁斟酒,腰間香囊的幽香更加濃郁,直鑽入趙燁的鼻翼,他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靜珠的聲音也響在他耳畔。
“大人您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叫心尖尖上的女子受委屈吧?她該體諒大人您的難度處才是。”
“奴婢相信,若是大人更有能力了,一定會彌補回來,那她為什麼不等著呢?為什麼要在這時給大人添麻煩呢?難道她不如以往愛大人了嗎”
“住口!”趙燁被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一把推開了靜珠,雙眼紅的駭人,“月兒才不會不愛我,她若是不愛,怎會陪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你敢編排她,本大人要讓人打死你以儆效尤!”
靜珠抬頭時眼淚就流了下來。
趙燁怔住了。
葉如月的身影在這一刻徹底重疊。
他踉踉蹌蹌的起身到靜珠面前,揉揉雙眼再看,還真是葉如月。他的神情頓時柔和下來,伸手抹去面前人臉上的淚珠,道:“不哭,我方才不是衝著你的”
說這話時,趙燁覺得自己的腦袋鈍痛,依稀聽到葉如月的聲音道:“燁郎”
“我曉得的,我不怪你了”
“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