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的名字。&rdo;我輕聲問。他神情中露出呆滯的神色,似乎想努力掙扎,我微微一笑,朝他招手,用輕柔的聲音說:&ldo;過來我這,告訴我你的名字。&rdo;男人如我判斷那般意志薄弱,他呆呆地走向我,老實地答:&ldo;張家涵。&rdo;&ldo;年齡。&rdo;&ldo;二十八。&rdo;&ldo;職業。&rdo;&ldo;擺鞋攤子。&rdo;我一時之間不是很明白什麼是鞋攤子,只能繼續問:&ldo;我為什麼在這?&rdo;&ldo;暈倒,沒地方送,只好弄家裡。&rdo;&ldo;目的呢?&rdo;他迷惘地看著我,似乎很奇怪我為何問這個問題:&ldo;不能不管,你長得這麼好看,又是外地人,沒人管會出事的。&rdo;我皺眉,問:&ldo;我的揹包在哪?&rdo;&ldo;在客廳裡。&rdo;&ldo;翻過嗎?&rdo;&ldo;翻了。&rdo;他老實地說。&ldo;發現什麼了?&rdo;&ldo;你不是有錢人。&rdo;我點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給他灌輸說:&ldo;你記住,我是從外地來這探親的學生,你跟我一見如故,對我印象很好,你覺得需要幫助我,並很樂意給我提供幫助……&rdo;我一句話沒說完,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動靜,不出片刻,一個肺活量大,穿透力甚強的男聲嚷嚷說:&ldo;張哥,我來了啊,給你帶了點吃的今晚加菜,哎你他媽的在哪啊,昨晚咱們帶回來那孩子醒了沒……&rdo;我心裡一驚,立即在張家涵耳邊打了響指,他頓了頓,還沒完全醒過來,房門外已經大踏步走進來一個龐然大物。我一抬頭,稍微一打量這個身形,立即湧起本能的警惕,原因無他,這個男人就外形而言實在太有威懾感。很年輕,但如夜巡的豹子一般兇猛有力,明明如小山一樣魁梧的體積,卻在移動之間毫無障礙和笨拙,他只是抬起手臂我就知道此人於體能和格鬥方面訓練有素,因為這類男人我實在見多了,當初囚禁我的地下室外頭,有整整一隊類似他這種外形的僱傭兵。只是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很多時候與移動的肉塊無甚區別,但這個人看起來卻精明許多,他只朝我們這掃了一眼,臉上笑容立即一凜,低喝一聲:&ldo;你們在幹嘛?&rdo;我微微退縮了下,睜大眼睛看他,做出正常十八歲少年在這種力量懸殊面前應有的懼怕,一聲不吭。&ldo;幹嘛?什麼幹嘛?&rdo;張家涵這時清醒了,站了起來,轉身對那個年輕男人喝道:&ldo;我看這孩子醒了就過來問他感覺怎樣,你幹嘛呢,嚷嚷什麼,小心嚇到他。&rdo;他轉頭衝我安撫地笑了笑,說:&ldo;別怕啊,這是我弟弟,袁牧之,很斯文的名字對吧,跟他的人一點不配,所以大家給他取了個外號叫袁大頭,你以後也這麼叫吧。&rdo;大塊頭怪叫說:&ldo;張哥,沒你這麼在外人跟前損我的。&rdo;&ldo;嘿,我也算看著你長大,你有幾根屌毛我都清楚,裝什麼,&rdo;張家涵笑罵他一句,換了個語氣對我柔聲說:&ldo;你還頭暈嗎?要頭暈就再躺會,我去給你們弄飯,大頭,你陪他嘮嘮嗑,溫柔點,別嚇到人家。&rdo;他轉身走出去,屋裡登時只剩下我與袁牧之,我悄悄地又往床裡縮了縮,冷眼觀察這個大個子,他臉龐還帶著少年的輪廓,但眼神已經鋒利如刀刃,他同樣在打量我,就如耐心捕食的豹子,等著對手鬆懈的一刻。我心裡很警惕,因為我知道,這樣的人內心遠比外表要精明周密,心理防線也比一般人強,要控制他,必須取得他的信任,長時間一點一滴慢慢地給他心理暗示,我微眯了眼睛,也許這是一個很好的練習物件。&ldo;你不簡單。&rdo;他偏頭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囂張的笑容,重複說,&ldo;你來這幹嘛?&rdo;&ldo;我只是過路的,&rdo;我淡淡地回答,&ldo;來這探親,找到人我就會走。&rdo;&ldo;沒找到人,也就說你並不清楚你的親戚住哪。&rdo;&ldo;是,&rdo;我點頭,&ldo;但她確定無疑就在這座城市,我可以慢慢找。&rdo;&ldo;找到之後呢?&rdo;他感興趣地問,&ldo;你想幹什麼?&rdo;&ldo;跟她談談。&rdo;我平靜地回答他,&ldo;我所需要的,只是找到那個人然後跟她交談而已。&rdo;&ldo;只是談談?&rdo;他譏諷地笑了,&ldo;你在忽悠我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