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朝袁牧之抬了下巴，示意他做得對，他跟張家涵對我還有用，如果可以，我不想這個時候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少年而給自己惹麻煩。&ldo;袁哥你幹嘛拉我啊，我告訴你哦，這小子拽得很，我不過就問他是誰，在這幹嘛，他都愛理不理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野崽子，一點禮貌都沒有。&rdo;那孩子對上袁牧之立即換上撒嬌口吻，似乎在我這受了極大委屈似的，一邊嘟嘴說話一邊不忘惡狠狠瞪我。袁牧之盯著我，目光中有緊張，也有興奮，他將少年拉到一邊，看著我說：&ldo;他是張哥的客人，你以後別惹他。&rdo;&ldo;客人？什麼人啊，為什麼說我惹他，明明是他沒禮貌好不好。&rdo;少年不依不饒地拉著袁牧之的衣袖，做出我認為男孩應該十歲後便不適宜再做的扭身子動作。真無趣。我暗地裡打了個呵欠，如果多來個袁牧之這樣的我會更喜歡。這麼想的時候我抬眼睛看向他，粗壯有力的胳膊，超乎常人的警覺性，堅定而清醒的頭腦，他的弱點在哪？如果我要重組這個人的心理結構，我該從哪下手？袁牧之在我的目光注視下毫不迴避，很好，我暗自點頭，這樣的男人哪怕赤身裸體，被一堆陌生人盯著裸體看，應該也會面不改色。只要能打敗敵人，他才不在乎會露出身體哪個部位，而至於他的個人情緒，到目前為止，他也只給我看到他想讓我看到的表層。猶如冰山一角，表層之下大片渾濁而黑暗的地域，那是輕易無法進入的。這才是我感興趣的實驗物件，哪怕他只有二十歲。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如果我給他強制性置入截然不同的另一種人格，他會不會精神崩潰？那個少年怒斥道：&ldo;餵你看什麼？！信不信再看我揍你！&rdo;他的聲音尖細中帶著一抹驚惶，就如被他人窺探財物的守財奴，我瞥了他一眼，卻看見他表情中有掩飾不住的慌張，他盯著袁牧之，結結巴巴地說：&ldo;哥，哥，他剛剛就這麼打量我，這人目光太沒禮貌，你也這麼覺得對不對？我，我……&rdo;&ldo;我覺得你太孩子氣了。&rdo;袁牧之收回眼神，對他說，&ldo;原冰是張哥的客人，你好歹得給張哥留點面子。&rdo;張家涵此時走過來，喜滋滋地說：&ldo;我給你們切了水果，過來客廳吃吧，聊什麼呢剛剛，哦，浩子你認識小冰了吧，小冰，這是浩子，是大頭的發小……&rdo;&ldo;我是袁哥的男朋友！&rdo;名為浩子的少年伸出胳膊挽住袁牧之的手，大聲地說。袁牧之臉上雖然略有不耐，卻也沒有出言反對。張家涵則尷尬地瞥了他一眼，乾笑兩聲說：&ldo;小冰，那個，他們是……&rdo;&ldo;同性戀，我知道。&rdo;我冷淡地說，&ldo;就是某些人只對同效能產生性慾那種東西。&rdo;&ldo;你懂個屁，我跟袁哥是相愛的！相愛你懂不懂！&rdo;名為浩子的少年大聲宣告，&ldo;如果中國能結婚，我們一定會結的，雖然現在不可以，但沒準二十年後……&rdo;&ldo;二十年後也不可以。&rdo;我打斷他，認真地說，&ldo;這是真的。&rdo;&ldo;你這是歧視……&rdo;少年氣得哇哇大叫，他正要衝過來，袁牧之輕鬆地拎起他的後領拖住他，淡淡地說：&ldo;行了，你今天說得夠多的了，而且我警告過你，別靠近他。&rdo;&ldo;為什麼你這麼護著他？啊？&rdo;浩子轉身大聲嚷嚷。他們之間隨即開始了毫無營養的對話，我已經完全沒耐心再聽下去，於是我撇下他們走進客廳，發現茶几上果然放著一個大盤子，上面有洗好的葡萄和蘋果。我抓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一轉身，卻看見張家涵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我挑起眉毛，示意他說話。張家涵吞吞吐吐地問：&ldo;小冰，你，你真的歧視同性戀嗎？&rdo;&ldo;談不上歧視。&rdo;我說。&ldo;那，那你說要離開這，是因為我跟大頭，我們讓你沒安全感，因為我們都是……&rdo;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說，&ldo;你懷疑我對你這麼好別有用心對，對嗎？也不能怪你，你長得這麼好，從小到大肯定受過不少人愛慕，也不乏，不乏被同性糾纏過，所以你厭惡我們是不是？&rdo;他很沮喪，身體語言告訴我他此刻內心沮喪到一塌糊塗，只要我順著他的思路說，這個男人沒準會當著我的面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