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請跟我來，少爺。&rdo;&ldo;謝謝。&rdo;我頷首，跟著他身後來到他剛剛凝視過的奇怪橢圓桌前，董蘇擠開簇擁桌子前的人，拉著我來到那。我看到這張桌子前坐了四個人，三男一女，個個衣冠精緻，桌子對面站著一個穿著制服，動作優雅的人，他正拿著一根長柄形狀的東西，將桌子上的撲克牌分發到每個人手裡。&ldo;這是猜二十一點，不同牌代表不同的點數，簡單說就是讓你手裡的牌點數儘量接近二十一點，但又不超過二十一點&rdo;他迅速在我耳邊說。&ldo;那個小圓餅乾形狀的彩色塑膠片是什麼？&rdo;我指著他們的桌上問。&ldo;那是籌碼，不同顏色代表不同數額的金錢。&rdo;他說，&ldo;贏了可以去兌換成真的貨幣。&rdo;我看了一會，然後點頭說：&ldo;我要一些那樣的彩色小圓片。&rdo;董蘇笑了笑，讓我一個人等會，他離開我去換籌碼。我站著又看了一會，一個坐著的男人抬頭瞥見我，眉開眼笑說：&ldo;哎呦，哪來的漂亮孩子，來，告訴叔叔，你是童子雞不？&rdo;他笑起來實在難看，眼神中的慾望太過明顯，腦子裡大概也不存在意志這種東西。但他的問題令我很好奇，於是我問：&ldo;什麼是童子雞？&rdo;周圍的人聞聲大笑，那個坐著的女人抽著煙笑說：&ldo;好可愛喲，連這種葷話都聽不懂，肯定是個雛了。&rdo;那個男人笑得十分高興，對我招手說：&ldo;來來，吹口氣，讓叔叔贏錢，贏了錢會有打賞哦。&rdo;我微微一笑，慢慢走過去，彎下腰，擋住別人的視線，看著他的眼睛說：&ldo;起來吧，你坐這裡很久了，該換個地方玩玩。&rdo;他眼神發愣，我柔聲說：&ldo;你不可能在這贏錢的，我是為你好，在你輸光口袋裡最後一分錢之前，我是為了挽救你才讓你離開的，你說是不是？&rdo;他茫茫然點頭，我說：&ldo;那你還不起來？&rdo;他直愣愣地站起，我說：&ldo;等下，既然你都不玩了，就把你的塑膠片給我吧。&rdo;他把桌子上堆成圓柱狀的兩列塑膠片給我，隨即又從衣袋裡掏出幾塊形狀大的放在上面。我滿意地點頭說：&ldo;行了，你走吧。&rdo;他轉身離開，我拉拉t恤坐下，環視了一週，對詫異不解地看著我的人們說：&ldo;他不想玩了，要回去。&rdo;剛剛對我說話的女人張著嘴，滿臉難以置信，我對她說：&ldo;你不是很喜歡玩這個嗎？我們開始吧。&rdo;她點頭說：&ldo;說的是，我們開始吧。&rdo;於是對面的男人動作輕柔地將撲克牌發到我跟前，我學著他們將兩個塑膠片放在面前，然後我問那個發牌的男人：&ldo;我要比試的物件是你嗎？&rdo;那個男人微微一愣，隨後立即彬彬有禮地回答說：&ldo;是的先生，我是莊家，只要你手裡的牌比莊家的大，那就算贏。&rdo;&ldo;你不懂也敢來玩？&rdo;我右邊一個年級稍長的男人瞥了我一眼說，&ldo;小孩子，等下輸了可沒媽媽讓你抱著哭。&rdo;&ldo;我不需要母親那種東西，&rdo;我淡淡地說，&ldo;對我來說，需要確定的只有一件事，我要比試的物件是人就行。&rdo;在我看來，既然我的目標是把我對面那個裝著奇特紅馬甲的成年男子擊垮，那就擊垮他好了，至於周圍的人會有什麼連鎖反應，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中，甚至手裡的牌點數大小，也只是一個次重要的參照值，觀察的重點甚至也不是坐莊的男子如何保持他勝出的絕大多數機率，儘管這一點顯然被參與遊戲的大多數人所忽略。我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到許多人赤裸裸不加掩飾的慾望，他們都渴望眼前的塑膠圓片變多。以往我只是在書裡見過金錢對人的誘惑力，但沒有親眼目睹之前，我並不知道這種慾望的強烈竟然可能上升到遮蔽一切的效果。這是一場關於機率的遊戲，但這一實質卻被很多人忽略，因為每個人的重點都放在代表金錢的塑膠小圓片上，這種壓倒一切的念頭令他們忘記觀察這場遊戲根本不是由&ldo;運氣&rdo;這種偶然性左右，而是相反，與透過嚴密推算的機率相關。我眼前的這位男子，我的對手，就是一個深諳此道的人。為了觀察他與資料的關聯，我必須花點時間。我一點點輸光眼前所有的小塊塑膠圓片，隨後時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