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詫地看著我，但隨後，她的眼神變得柔和，她沒有試圖掙脫我攥緊她手腕的手指，而是靠過來，側身坐在我的枕頭邊，伸出胳膊半摟住我。然後她拍我的背，嘴裡重複幼稚之極的話，她說：&ldo;別怕啊，乖寶寶，沒事了，只是做了噩夢而已，沒事的。&rdo;我渾身僵硬，因為這些幼稚的話而微微顫抖，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剋制自己不要靠到她懷裡去，抱緊她，在眼眶中流出那種無用的液體。我有點不知所措，也許該推開她我想，但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我一時半會又不想這麼做，因為這樣猶豫了幾秒鐘，直到邊上有人重重咳嗽了一聲。然後我被人狠狠地從洪馨陽那拽回，緊緊摟進另一個懷抱，我發現這裡的人都很喜歡用胳膊隨便圈人，但這個懷抱是個例外，我靠上去就覺得很放心，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ldo;袁牧之。&rdo;我閉上眼叫他。&ldo;嗯，我在。&rdo;&ldo;張家涵呢？&rdo;我抱著他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氣才問，&ldo;他死了嗎？&rdo;&ldo;沒。&rdo;他啞聲說，&ldo;你做得很好，他得到及時的搶救，動過手術了，不過還沒醒。&rdo;我的心安定了，睜開眼，眨眨眼，看向他，他看起來很糟糕，下巴的鬍子都冒出來，頭髮紛亂，身上衣服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嫌惡地皺眉，掙扎起來說：&ldo;放開我，你臭。&rdo;&ldo;呸，就是要臭死你，小禍害。&rdo;他笑罵著摟緊我，罵罵咧咧說，&ldo;讓你再嚇我，等你好了非打你屁股不可。&rdo;我皺著眉毛嚴肅地說：&ldo;你不能再攻擊我的臀部，因為那樣不夠尊重我。&rdo;&ldo;啊？你個小屁孩還要什麼尊重？&rdo;&ldo;我已經成年，你的懲罰方式只適合未成年小孩。&rdo;我說，&ldo;而且這一次你沒有權利，也沒有合理理由懲罰我。&rdo;&ldo;我他媽的……&rdo;他頓了頓，揉揉我的頭髮說，&ldo;好吧，這一次算你乖。&rdo;&ldo;那當然，&rdo;我點頭表示同意說，&ldo;我救了張家涵。&rdo;&ldo;嗯，你救了他，但他為什麼會中槍？浩子不會朝他開槍。&rdo;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ldo;這不是很容易推斷的嗎？浩子在他面前想攻擊我，他是在明知道張家涵一定會維護我的情況下還這麼做，那就只能解釋他在尋找合理原因朝張家涵開槍，這是他隱藏的真實慾望，他自己不會承認的。&rdo;他沒說話，我只好自己補充說：&ldo;所以，還是我救了張家涵。&rdo;袁牧之的臉色變得嚴峻，他眯著眼沉思了一會，然後鬆開我，把我放到枕頭上，揉揉我的頭髮說：&ldo;我知道了，剛醒過來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馨陽，麻煩你了，替我看著這小子。&rdo;洪馨陽抿著嘴笑說：&ldo;知道了，袁大哥。&rdo;我看了看他們倆，說：&ldo;你們好像關係變熟了。&rdo;&ldo;哈哈，這幾天都湊在你病床前守著你，一來二去當然熟了。&rdo;洪馨陽笑呵呵地說，&ldo;我也沒想到外面傳說狠辣無情的袁大少到你跟前不過是個弟控啊。&rdo;&ldo;弟控？那是什麼？&rdo;我問。&ldo;別問這些亂七八糟的，&rdo;袁牧之臉上閃過可以的赧顏，打斷我們說，&ldo;小冰，你乖乖躺著，馨陽，等下麻煩你叫醫生給他檢查一下。&rdo;我不滿地問：&ldo;那我的食物怎麼辦？&rdo;&ldo;餓不到你的，小豬。&rdo;他笑罵著說，&ldo;我現在就出去給你覓食回來餵你好不好？&rdo;我點頭，說：&ldo;我要吃甜味道的排骨。&rdo;&ldo;這可由不得你，吃什麼咱得聽醫生的。&rdo;他摸摸我的頭，站起來頓了頓，才一瘸一拐慢騰騰走出去。&ldo;他好像受傷了。&rdo;我對洪馨陽說。她哈哈大笑，說：&ldo;袁大哥是受傷了啊，聽說幫派出了內奸，不過傷的不重，倒是你跟張家涵，你們倆把他嚇得夠嗆。&rdo;&ldo;我睡了幾天？&rdo;&ldo;有三天多了。&rdo;她說。&ldo;我的張家涵也睡了這麼久？&rdo;我說，&ldo;我要去看他。&rdo;&ldo;小祖宗，別作了，你乖乖地好不好？&rdo;她輕柔地對我說，&ldo;你聽話袁大哥身上的擔子才輕點。你沒看他都累得夠嗆了嗎？為了擔心你，擔心張家涵，他都有兩天兩夜沒閤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