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這件事,&rdo;唐安堯搖頭,&ldo;我很清楚我沒殺過人。但我需要點時間去調查,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順一遍,你要幫我。&rdo;&ldo;你希望我怎麼辦?&rdo;&ldo;濤濤到現在,已經不見了一週,&rdo;唐安堯黯然說,&ldo;警方為什麼不斷定他失蹤,卻斷定他死亡?&rdo;&ldo;怎麼說?&rdo;&ldo;因為他們有證人,&rdo;唐安堯深吸一口氣說,&ldo;我猜是李森,濤濤失蹤前一天,他來過我那,我們,發生了點小摩擦。&rdo;&ldo;你覺得他做偽證?&rdo;唐安邦冷冷一笑說,&ldo;李森,聽起來很耳熟,放心,我會查清楚。&rdo;&ldo;如果我沒猜錯,接下來一定會更麻煩,也會有人二十四小時監視我,&rdo;唐安堯嘆了口氣說,&ldo;但我需要點時間,大哥,你幫我拖住警察這邊。&rdo;&ldo;你要多久?&rdo;&ldo;至少三天吧。&rdo;唐安邦想了想說:&ldo;我盡力。&rdo;他們正說著,唐安邦的電話卻突然響了,他接聽後臉色一變,迅速掛了電話,對唐安堯說:&ldo;快,馬上上車。&rdo;&ldo;怎麼?&rdo;&ldo;有朋友相告,你這個剛剛出來一個重要線索,他們已經去申請拘捕令。現在律師正在拖著,你快走。&rdo;唐安堯也不廢話了,拍拍他大哥的肩膀,馬上鑽入車子,阿駿立即坐到駕駛位上。&ldo;開去聖母慈善醫院,&rdo;唐安邦吩咐道,&ldo;進去後有醫生來接你。&rdo;唐安堯不解地看向他。&ldo;來之前已替你想好了後路,&rdo;唐安邦冷著臉,&ldo;實在不行,你不是有狂躁症病史嗎?&rdo;唐安堯只知道,這回若是還不盡快自救,只怕他真的要被毀了。毀不毀的其實也不是那麼要緊,要緊的是,他不能以殺害沈濤的名義被毀。沈濤是他的愛人,他唐安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愛人生死不明,而自己竟要揹負這樣重的罪名。與這個相比,之前的性醜聞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不足掛齒。他甚至想過,就算不拍電影也沒什麼,就算被唐家除名也無妨,但他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丟了沈濤。那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拋棄遺忘的物件,沈濤於他,是唇齒相依,血肉相連。人人以為他愛電影如命,但那其實剛好是他擅長的表達方式,正如他以前對沈濤說過的那樣,他迄今為止全部的電影都在講述自己,如果把這個方式從他生命中硬要剝奪開去,他並不如旁人以為的那麼痛不欲生。他從來眼界開闊,思維清晰,就算沒有投資方,沒有電影公司肯跟他合作了,他仍然可以做別的,拍獨立紀錄片,做獨立製片人,甚至於做完全不考慮觀眾反應的獨立電影,說不定這種更為無壓力的創作,還能令他發揮得更好。唐安堯並不懼怕被人詆譭,遭人誹謗,只要給他攝影機,給他自由,他就總是有能力,有才華扳回一局。性醜聞根本不足以令他傷筋動骨,除卻他在電影界影響深遠,能力卓著外,他還出身金山唐家,有個嚴厲卻護短的兄長,背靠大樹好乘涼,性醜聞只要一天無法定案,那便只為懸案,無損分毫。可是謀殺不一樣。倘或謀殺罪名成立,他唐安堯才算真的要完了。更何況那個假定被殺的物件,是他這一生有史以來首次付出感情,想執子之手,與子白頭的沈濤。這一點,光是想著,已經足以令唐安堯痛苦不堪。只是不管他如何難過,他總要打起精神來應對這團亂麻一樣的局面。唐安邦從美國聘來的律師團神通廣大,挖空心思鑽法律空子,卻也無法阻止法官簽發逮捕令,因為警方掌握到一項關鍵性證據,他們將唐安堯淺水灣那套別墅進行搜查,最終在位於別墅外側玻璃花房的雜物間內發現一隻大型聚乙烯塑膠桶,在塑膠桶邊口內卷一圈內,警方發現了幾根人的毛髮。這個毛髮一送鑑定,dna圖譜與沈濤的相符。這個能裝下一個蜷起來的成人大桶立即被送去化驗,鑑證科的工作人員最終得出結論,那個桶雖被清洗過,然而桶壁仍然殘留有氫氟酸的痕跡。這個發現無疑令他們精神一振,加上之前證人的口供,沈濤失蹤前一日,曾經與唐安堯發生過肢體碰撞,唐安堯態度粗暴,強行將他拉回室內。其後發生在室內的事無人能知,因為彼時整間別墅的傭人、唐安堯團隊的助理及其工作人員,全部都莫名被放了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