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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小丑的臉 作者:吳沉水

一週後正式判決出來,唐安堯謀殺罪名不成立,當庭釋放。而另一方面,費文博以涉嫌謀殺沈濤被警方逮捕。他由一大堆朋友和團隊工作人員簇擁著出來,穿著黑色唐裝,神情遠沒有想象中那麼興高采烈。在被媒體的長槍短炮包圍著時,他沉思了一會,無奈而悲傷地說:&ldo;感謝一直撐著我的家人和朋友,此時此刻我只想說一句,我嚐到被人冤屈的滋味了,相信我,那很不好受,很痛苦,不要再讓無辜的人蒙冤了。&rdo;他看著鏡頭又重複了一遍:&ldo;希望不要再讓無辜的人蒙冤了。&rdo;這段採訪影片瞬間傳播出去,網上被轉載點選的次數瞬間超過百萬,而在同一時間,還出現了許多不同版本的解說,有相信他風格高,因自己遭受磨難而悲天憫人;也有嘲笑他連逃脫牢籠都不忘裝逼等。各種說法,莫衷一是。但唐安堯卻閉門不出,也不對外面的種種傳聞做出哪怕一丁點回應。他整個人彷彿自沈濤的死中被打擊得消沉了下去,回去後做的唯一一個動靜,就是命人將整個玻璃花房拆掉,夷為平地。這個案發現場,像是無法承載他的哀思一樣了。在將玻璃花房拆除後,他又似乎恢復了點滴生氣,開始低調出行,頻繁出入莊楚明的律師樓。過不了幾天,香港報紙又爆出一條猛料,唐安堯狀告費文博名譽侵害,正式提交法院。此時費文博身負數罪,謀殺嫌疑尚未洗刷,偽證罪等正等著數罪併罰,加上名譽侵害,幾乎已無翻身可能。就算唐安堯尚未恢復名譽,在公眾眼中仍然不脫變態嫌疑,費文博卻十成十被視為一個嫉妒成性,瘋狂偏執的小人,已與此前當紅小生的溫文陽光形象相去甚遠,成為十足十的反面教材。費文博的經紀公司已與之單方面解除合約,等待他的,是確鑿無疑的牢獄之災。確鑿無疑這四個字是莊楚明給的評價,他的原話是&ldo;這麼沒挑戰性的官司,真不明白有什麼好打的。&rdo;他太大牌,這種狀告名譽侵害的小案子也不是他的興趣,故唐安堯委託的是他律師所中的另一名律師。但莊楚明經過這次並肩作戰,與唐安堯倒成了熟稔的朋友,偶爾得空,倒也會去唐安堯發生兇案的別墅坐坐,看看他一個人悶在屋子裡有沒有發黴長蘑菇。他低頭看報,淡淡地道:&ldo;再則名譽侵害最好結果也不過割地賠款,你又不缺錢缺樓,何必對一個後生仔趕盡殺絕?&rdo;唐安堯於他對面端坐,親自執壺泡茶,熱氣氤氳,面目不詳。他將茶水完美倒入茶盞中,遞過來給莊楚明,道:&ldo;你一個吸血訟棍,倒來給我講仁慈,實在不像你的作為。&rdo;莊楚明端起茶盞,聞香品茶,過了會才道:&ldo;我不過一時惻隱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要不是我尚有惻隱之心,你的官司我也不會接。別岔開話題,那小子這次罪名很難洗脫,等著他的起碼是二十五年以上的牢獄,這也算是為你那位沈濤報了仇,這還不能解你心頭之恨?&rdo;唐安堯笑了笑,道:&ldo;他做了太多無謂的事,我若不回敬點什麼,心裡過意不去。&rdo;&ldo;隨你吧。&rdo;莊楚明不以為意,又問,&ldo;人死如燈滅,你也該出來做點事了,要躲在這座凶宅到幾時?你那位助理每天都偷偷摸摸接電話收傳真,還不敢讓你看見,真是難為他。&rdo;唐安堯低頭,不置可否地道:&ldo;再看看吧。&rdo;&ldo;真是不能理解。&rdo;莊楚明將茶一口飲盡。他們正說著,卻見阿駿拿著電話步履匆匆進來,臉色不大好道:&ldo;唐導,你的電話……&rdo;莊楚明調侃道:&ldo;你不是不敢把工作電話拿到他跟前麼?&rdo;&ldo;可這不是工作電話,&rdo;阿駿表情古怪,遲疑了會才道,&ldo;對方說有關於沈濤的事要跟唐導親自講……&rdo;他話音未落,唐安堯已跳起來一把搶過電話,急迫地&ldo;喂&rdo;了一聲。&ldo;唐安堯。&rdo;電話那端的人明顯用了變聲器,&ldo;你想不想要回沈濤的屍體?&rdo;唐安堯呼吸一下緊了,他立即道:&ldo;在你手裡?&rdo;&ldo;是。&rdo;&ldo;你要什麼?&rdo;&ldo;我要你的命來換,你敢嗎?&rdo;唐安堯深吸一口氣道:&ldo;他在哪?&rdo;那人陰沉沉地道,&ldo;你一個人來,要是敢報警或叫多幾個,我一把火燒了屍體,讓你連渣都領不回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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