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開!&rdo;林凜冷聲道。白析皓揮揮手,鄔老大忙掏出銅鑰,擰開了鎖,裡面一片狼藉,琴秋仰面臥著,臉色憔悴,身子是不是抽搐一下,雙目空洞地瞧著屋頂,垂在一旁的蒼白手腕上厚厚包了一層紗布。林凜大踏步走了進去,一把揪起琴秋,啪的重重給了他一耳光,琴秋眼神發愣,林凜微眯著眼,咬牙道:&ldo;你忍不下去了?就差一點,你就忍不下去了?你個孬種!我真是看錯你了!&rdo;琴秋呆呆地看著他,忽然瘋了一樣將他死命推開,白析皓一步上前,將林凜護在自己懷裡,再一個袖風,將琴秋拂到一邊,喝道:&ldo;你敢碰他?&rdo;&ldo;你滾,你們都滾,讓我死,讓我死!王八蛋,全是王八蛋!&rdo;他用手撕著自己衣襟,漲紅了臉嘶吼道:&ldo;我有多難受你知道嗎?讓我忍?我怎麼忍?你讓我怎麼忍!&rdo;他淚流滿面,嗚咽著道:&ldo;你讓我怎麼忍?不是一下,不是一下就過去,是無窮無盡的痛苦,無窮無盡的痛苦啊。&rdo;他匍匐在地,刨著棉絮,忽然快速爬了過來,摸著白析皓的腳,抬起臉來獻媚地笑道:&ldo;給,給我藥,求求你,你是神醫,一定有法子弄出那樣的藥是不是,給我,給我,&rdo;他忙不迭地解開自己衣裳,努力做著並不熟練的媚眼,道:&ldo;給我藥,只要你給我藥,你要怎麼樣對我都可以……&rdo;林凜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伏在白析皓懷裡禁不住後退了一步,琴秋卻跪著,將上身大半雪白的肌膚全露了出來,乞憐道:&ldo;給我藥,求你,我挨不住了,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求你……&rdo;白析皓一腳踢開他,擔憂地看了眼懷裡的人雪白的臉,嘆了口氣,撫摸林凜的背脊道:&ldo;凜,莫要怕,這人藥癮一上,便是這般豬狗不如。那等苦楚不是一般人受得住,你莫要自責。&rdo;林凜猛地抬頭,揪住白析皓的衣襟,道:&ldo;你能救他嗎?&rdo;白析皓痛地皺了下眉,道:&ldo;我可用針試試,但這等做法前無古人,也不知有沒有用。&rdo;&ldo;救他吧,析皓。&rdo;林凜一眨不眨地看著白析皓,眼中浮上一層霧氣,搖頭道:&ldo;人不該是這樣的,人活著,不該是這樣的。&rdo;白析皓微微一笑,越來越瞭解到,他愛上的男子,無論何時,均無法在他人的苦難面前轉過身去。他點點頭,道:&ldo;我盡力吧。&rdo;很久以後,當林凜回想起那段幫琴秋戒藥的日子,也有些模糊,不太明白當初為何要莫名地將這個孤傲的少年救下,莫名留下他,還一心一意想幫助這個一見面就對他們痛下殺手的人。這個問題,不只琴秋本人問過,鄔老大也問過,白析皓雖然不說,可想必心裡,也有些好奇。但林凜自己,卻說不出為什麼,只覺著這個少年掩飾在驕傲之下的脆弱,令人心疼。如此而已。&ldo;又在此睡著,年紀不大,怎的如此容易打瞌睡?我看你不是十九,而是九十歲的老頭子。&rdo;耳邊傳來那少年悅耳的聲音,宛若琴絃撥動,語音繞樑不絕。雖然話裡尖酸不耐,可蓋在腰腹的毯子卻被拉高到下頜處,手臂也被人輕手輕腳地塞進被窩裡。林凜淡淡一笑,睜開眼,,果然見到眼前漂亮的少年,一身寶藍色錦袍襯得臉白如玉,見他睜開眼,此時一愕,隨即冷了臉,道:&ldo;我讓小寶兒進來伺候。&rdo;林凜瞧著他迅速地轉身離去,笑了一下,真是個彆扭的孩子。他此刻這麼朝氣蓬勃,誰能想象,這孩子便是大半年前在斗室中掙扎匍匐的琴秋?他憑著自己的毅力,硬是戒了身上的藥癮,再佐以白析皓的藥石針灸,一身功力,恢復得七七八八。琴秋在恢復功力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趁著白析皓不留神,抽出一把匕首,抵住林凜的喉嚨,眼裡冒著兇光,幾乎就要一刀紮下。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殺了林凜,想殺了這個高潔秀雅,美麗絕倫的男人。但那一刀不知為何,總是扎不下去,直到被白析皓用迷藥擊倒,仍然大惑不解。他原本以為,林凜這下,一定會殺他。畢竟,誰能忍受,救回一個人,那個人卻恩將仇報呢?可琴秋又一次估計錯了,林凜只是將一個包袱扔到他腳邊,正色道:&ldo;我有三次機會殺你,卻都饒你不殺,這是最後一次,走吧,再有第四次,我定不留情。&rdo;他知道這個美絕塵寰的男人不是在開玩笑,當確定他的身份後,他更加明白,這個男人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若他願意,卻能顛覆朝綱,禍亂世間。見他無所動靜,林凜又加了一句:&ldo;你此後便自由了,愛上哪上哪,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