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胡思亂想間，卻聽蕭墨存閉著眼開口道：&ldo;錦芳，把厲大人請來。&rdo;錦芳忙答應了一聲，揚起馬車簾，對著前面喊：&ldo;厲大爺，我家公子請您過來。&rdo;白析皓嘀咕道：&ldo;有什麼話，非得跟姓厲的說。&rdo;蕭墨存睜開眼，淡淡看了他一下，又閉上道：&ldo;析皓，你寫給那老漢的方子，為何多了幾味貴格的藥材？&rdo;白析皓忙擺手否認道：&ldo;我哪有，真的，那孩子先不足，我開點溫補的進去，也是為他好。&rdo;蕭墨存又閉上眼，精細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垂下一動不動，白析皓有些慌了，知道這人即便惱了也不會與你吵鬧理論，只會如此般生悶氣。他忙挪了過去，坐到蕭墨存身邊，陪笑哄著道：&ldo;我實說，我實說還不行麼？誰讓你才剛為了他呵斥我，我不找人出點氣，還是我白析皓麼？墨存，我錯了，真的，我知道錯了，要不，我施展輕功回去，給他改了方子？只是這麼一來，我就得內力大耗，元氣大傷，墨存，你不會忍心為了不相干的人傷我對不？&rdo;蕭墨存睜開眼，斜睨了他，道：&ldo;感情，還是我的不是了？&rdo;&ldo;怎麼會，都是我錯，我醫者無德，沒有父母心，我……&rdo;白析皓這些天被蕭墨存訓得，這種話張嘴就來，一套一套的。他還準備說下去，忽然見蕭墨存掌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原本就容貌甚美，如此一笑，當真如繁花盛開，旖旎璀璨。白析皓早瞧呆了，半響才嘿嘿傻笑起來，道：&ldo;你，你不生氣了？&rdo;蕭墨存收斂了笑容，道：&ldo;我沒生氣，你沒見才剛我讓小全兒，又偷偷給了他們百兩。這是補你兩味貴格藥材的錢。&rdo;&ldo;真的麼，墨存，我就知道你不忍心。&rdo;白析皓笑逐顏開，道：&ldo;你放心吧，下回我再不在方子上出招了。&rdo;&ldo;出招的倒也無所謂，只是別對窮人便是。&rdo;蕭墨存搖頭道：&ldo;你從未受過饑饉之苦，不知道缺吃少藥的恐懼，對那老漢來說，你的方子，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該開玩笑的。&rdo;白析皓點點頭，道：&ldo;我也曉得，所以並無過分。&rdo;&ldo;你若過分，我早讓你捲包袱回家了。&rdo;蕭墨存瞧著他，似笑非笑，道：&ldo;別忘了，我手上可有某位神醫親手畫押的約法三章。&rdo;白析皓看著他，又是咬牙，又是愛憐，正想說話，卻聽外面厲崑崙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ldo;公子爺，我進來了。&rdo;&ldo;厲大人快請進。&rdo;蕭墨存忙坐正身子，抖擻了一下衣裳。白析皓懶洋洋地歪在蕭墨存身邊，見厲崑崙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進來，正正經經地盤膝坐下，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開口便問：&ldo;公子爺叫厲某進來，不知有何吩咐？&rdo;&ldo;厲大人，你也聽了那金老漢一番說辭，覺得真假如何？&rdo;&ldo;底層市井，故意掰扯官府閒話，也是有的。&rdo;&ldo;不然，我旁敲側影地問過他數次糧食價格，他的回答，聯接起來並無破綻。我倒寧願相信，那歸遠城官吏官商勾結，壟斷糧食行業，或將賑災糧食高價出售，逼垮賣糧的小商小販，成為歸遠獨一份的糧食生意。&rdo;&ldo;若果真如此，這些人該殺。&rdo;厲崑崙冷冷地道，目光狠厲。蕭墨存點點食指，道：&ldo;原本，饑荒時期統籌糧食有必要，只這些蛀蟲，卻忙著中飽私囊，正該殺一儆百，以儆效尤，我只是擔心，殺人容易，要找個信得過的人來接這爛攤子，卻上哪去找？&rdo;厲崑崙道：&ldo;不妨，這等時候，總有不同流合汙者，你我慢慢查訪便是。&rdo;蕭墨存點頭，道：&ldo;如今倒是如何除了那貪官頗費腦筋。這麼大的事，得講人贓並獲。咱們替天子巡牧的訊息早已傳遍大江南北，這裡州府怕也早已得知。依我看，還不如遣了護衛們先進城，對外只說我病重不宜見，咱們這裡慢慢摸進去，弄清楚了，再抓人。你覺得呢？&rdo;厲崑崙道：&ldo;這護衛是皇上親自挑選，吩咐了不能離公子左右。我不能抗旨，但你適才言之有理，不若你先入城，我去暗中查訪。&rdo;&ldo;也行。&rdo;蕭墨存微微一笑，道：&ldo;厲大人一路辛苦了，待到歸遠，墨存定當設宴擺酒，以壽大人。&rdo;厲崑崙這不說話，卻在此時，馬車一陣急剎，突然停了下來。蕭墨存一個沒抓穩，身子直直滑了出去，幸好厲崑崙長臂一撈，將他穩穩拉入懷中。白析皓哼了一聲，搶過去將蕭墨存從他身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