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過程會如此銷魂蝕骨,快感會如此排山倒海,令他完全不能自持,前生的性愛與此相比,如同兒戲。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沈慕銳竟然沒有侵入他的身體,他只是,用相當驚人的忍耐力,一遍一遍幫他,用手排解出慾望。最後一次發洩完慾望之後,蕭墨存癱軟在沈慕銳懷裡,以為最終的交合會如期來臨,他閉上眼,儘量放鬆肢體,準備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不要在接下來的侵入中受傷害,卻聽到沈慕銳低啞著聲音:&ldo;先睡一會,我讓他們給你準備沐浴。&rdo;蕭墨存驚詫地睜開眼,微弱著聲音問:&ldo;你,你不做麼?&rdo;沈慕銳笑了一下,吻吻他的額頭,道:&ldo;我去了。&rdo;水霧氤氳,長夜無邊,案上一盞琉璃宮燈高置燈臺,照得滿室,遍是溫暖柔和的光芒。屏風內,擱置一個諾大的浴桶,蕭墨存閉著眼,斜斜靠在桶壁,他皺著眉頭,思緒紊亂而綿軟,縱慾後的四肢,軟軟浸泡在水中,似乎已經無力動彈。他已經閉目了很久,自在沈慕銳手上發洩完後,便似疲累不堪地闔眼休息。沈慕銳憐他身體受不住,抱了他在枕上,後又親自出去傳水,再將他抱入浴桶中。沈慕銳本待替他清洗,但被蕭墨存輕輕抬手製住,適才醜態百出,早已沒有什麼可以在這男人面前遮遮掩掩的了,可洗澡是更為私人的事,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屬於蕭墨存的個人空間。他需要在這個空間,完全的放鬆,完全的,覺得自己屬於自己。所以,他拒絕沈慕銳的幫忙,忍著四肢的乏力,勉強自己浸入浴桶之中。他亟待一個人待著,理清自己思緒,想一想,這個生平中幾乎最為漫長的夜晚,發生的一切,到底,該怎麼去面對。上一輩子,他只是一個對物多過對人的古董商和瓷器收藏家,這一輩子,他更是一個掙扎於宮廷傾軋縫隙中的微不足道的男子。他也許比周圍的人知道多點現代的知識,知道多點科技和歷史;可反過來,他也不知道許多自小生活在宮廷之內的人耳熟能詳的東西,比如權謀、比如鬥爭,比如,人與人之間,那種毫無平等可言,毫無生命安全可言的生活方式。在這一刻,他真的感覺,自己只是一個疲憊的人,或許連這個都算不上,自己只是一縷,疲憊的靈魂。今晚的事情,很明顯,只是一場稀疏平常的宮廷陰謀遊戲。就如沈慕銳所說的,戲碼太爛,太陳舊,也太下作,可自己偏偏就會上當。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是自己太笨,還是,對個世界,太沒有戒心,學不會那些爾虞詐的技倆?蕭墨存無聲嘆了口氣,慢慢滑入水中,心裡想著,就這麼不為人知的逃避一小會吧,哪怕只有一刻,讓他感覺到,跟這個骯髒的宮廷,暫時失去了聯絡。他還沒在水底潛多久,一雙大手深入腋下將他猛得拖了上來,水聲一陣嘩啦大響,濺溼了一地,他被那雙手握住肩膀,茫然睜開眼睛,正對上沈慕銳幾乎要噴出怒火的雙眸。&ldo;此事就如此令你不能介懷嗎?跟我一起,就如此令你羞愧難當嗎?&rdo;蕭墨存微微愣了一下,待弄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後,不禁啞然失笑,道:&ldo;慕銳,為何你覺得我不能介懷?或者說,咱們倆,到底誰不能介懷多一些?&rdo;沈慕銳不說話,只拿亮閃閃的眼睛一眨不眨盯住他的臉,遲疑著道:&ldo;你不是,因為與男子如斯親密,羞憤到要躲進水裡去?&rdo;&ldo;我是羞憤難當,但那是因為洗澡的時候突然被人從澡盆子里拉了出來。沈慕銳,你不讓人洗澡,還有理了?&rdo;沈慕銳審視著研究他的臉,確信那上面沒有尋死覓活的痕跡後,忽然噗哧一笑,放開蕭墨存,道:&ldo;是我不對,但大家都是男子,也沒誰吃虧吧。&rdo;蕭墨存淡淡一笑,推開他的手,自己自旁邊木架上取下巾帕等物,大大方方擦乾了身子。回頭卻見沈慕銳目光深沉地盯著自己的身子。蕭墨存低頭一看,柔白如玉的肌膚上,散落著星星點點紫紅的吻痕。適才在這男人手下那一幕幕輕憐蜜愛,婉轉呻吟的鏡頭募的衝上腦海,他再說服自己坦然大度,此時也不禁臊紅了臉,忙一把拉過邊上的長衣披上,尷尬地輕咳聲,道:&ldo;沈兄,那個,昨晚之事,墨存沒被奸人所辱,全仗沈兄出手相助……&rdo;沈慕銳低低一笑,走過去拿起架上的巾帕,挽起他的溼發,細細替他擦拭。蕭墨存臉上燒得越發厲害,拉回自己的頭髮道:&ldo;沈兄,這就不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