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蕭墨存,卻已無當初那等鮮活的生命力,清亮的眼波中,只餘下一片絕然的空茫。甚至連自己扯斷他的腰帶,撕開他的褻衣,分開那雪白勻稱的大腿,他也只是平板無波地瞧著自己。明明那麼貼近這具身子,明明可以在那玉質一樣美的身子上為所欲為;明明已經將這個人那麼用力地抱住;明明就差一步,就可以佔有他;可為什麼,卻感覺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某個地方,正迅速消融,抱得再緊也無用,侵佔得再徹底,也無用。皇帝覺得自己簡直要崩潰了,太過無力的挫敗感逼得他呼吸維艱,只能如囈語一般反覆地宣稱,反覆地強調:&ldo;你是朕的,這身子,這人,這心,都是朕的!&rdo;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憑本能,瘋了一般在那人玉質身子上啃咬著,越是侵佔,便越是無望,身下的人彷彿一捧水,一縷風,指縫稍微一鬆,便會流失殆盡,稍微一緊,卻怎麼也抓不牢。做了這麼多年帝王,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卻從無這等對一個人夾雜著痛苦、失落、挫敗、不甘、卻又無望的情緒。這種情緒如一團烈火,幾乎要將他整個燒灼,要令他發狂。蕭墨存說對了,只要想到他竟然設計出宮娶親,再也無法將之納入枕蓆之間,皇帝便感覺無法忍受,一股被人捨棄的怒火便鋪天蓋地而來,令他深陷其中,呼吸之間俱是鈍痛。他狂暴而粗野地開啟這具身軀,失了心魂一樣在那白璧般的肌膚上弄出一片片痕跡,試圖以這種方式宣告對這個人,這具身體的所有和支配,這麼做的同時,他卻明白,再怎麼蹂躪他,哪怕讓那人此刻死在自己懷裡,他也無法真正佔有這個人。這個人太聰明,他的心又太堅定,威武不屈,貧賤不移,富貴不淫,甚至對那麼多人求也求不來的恩寵,他都嗤之以鼻。那麼,自己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留下他?能給的都給了,不能給的,也為他屢屢破例,明明只要他服軟,自己甚至考慮過給他一個名分,讓他從此常伺帝王身邊,但他還是不要。寧願玉石俱焚,魚死網破,卻還是不要自己!他分開那人的雙腿,擠進他的身子,用力套弄那精巧漂亮的性器,卻發現無論如何刺激,那如小兔一般乖巧的器官,只是軟軟伏在兩腿之間。越來越多的壓迫感襲擊而來,皇帝感覺,自己必須找個出口,否則就要讓心底那潮水一般無望的情緒給淹沒。他將手指粗暴地探入那人股間的幽穴,進入瞬間的疼痛,終於讓蕭墨存忍不住低撥出聲。這聲呼喊,令皇帝動作停滯了下來,他呆了呆,身下那人頭髮紛亂,臉上帶著傷痕,眉頭緊蹙,瑟瑟發抖,眼神中儘管空洞,卻不知為何,蒙上一層楚楚動人的淚光。皇帝心頭一震,起身回頭,在那金絲楠木架子床前的床格抽屜一個個拉開傾倒,數不盡的小東西撒了滿床滿地,皇帝一陣手忙腳亂,卻終於在其間發現一個玉瓶,拔開蓋子一聞,果然是宮中秘藥。他慘淡一笑,將那瓶藥盡數倒在那人幽穴之間,又將多餘的塗在自己高昂的分身之上,慢慢拓展那緊閉的粉色花瓣,忽然一陣煩躁襲來,皇帝啪的一下狠狠摔遠瓶子,怒吼一聲:&ldo;終究是不忍傷你,為何到了這個地步,朕還是不忍傷你!&rdo;伴隨那聲怒吼,他不再猶豫,用力掰開那如玉雙腿,一個挺身,狠狠刺入那人的身子。蕭墨存&ldo;啊‐‐&rdo;的一聲慘叫,皇帝心頭一凜,禁不住停在那裡,不敢再動,卻俯身下來,幾乎溫柔地吻遍他的上半身,在他的敏感之處刻意流連,幾乎像在小心翼翼地討好,像有情人對待自己心愛之人的溫存體恤。那強姦者似乎以為抽插的行為輕柔一點,一場強姦就變成合奸,那罪惡感就會隨著高潮消失殆盡。蕭墨存忽然覺得很滑稽,由始至終,身上這個男人,都在尋找一種合理的藉口,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開脫,似乎只要有這些藉口,他便是再為所欲為,也無人可以責難於他,卻全然不管那些藉口,就如這場強姦中用上的秘藥一樣,根本無法改變傷害的本質。他越想越滑稽,忍不住呵呵低笑起來,很快,那笑聲,便渲染全身,他笑得酣暢淋漓,笑得忘乎所以,笑得在那人身下不住顫抖,笑得一口猩甜之物湧上喉嚨,隨後,一口鮮血碰上了皇帝赤裸的胸膛。皇帝難以置信地看著蕭墨存,半響,才試探地摸上自己的胸膛,待看清手上的鮮血,忽然間,他渾身一顫,適才狂怒苦痛之下被湮沒的理性霎時間衝回頭腦,他猛然想起,身下這人病弱不堪,根本承受不住歡愛,根本不能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