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線,走了回去,卻近到門口,便聽得裡面一陣吵鬧,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ldo;夏先生,求你了,把項鍊轉給我好不好,錢不夠,我最多去抵押房產,好不好……&rdo;&ldo;張女士,&rdo;夏兆柏的聲音無比陰沉:&ldo;這掛項鍊過了此刻,全港都知道被我夏兆柏拍下,你不要強人所難。&rdo;&ldo;你才不要強人所難!夏兆柏,你要一件女人的首飾有什麼用?那是世東留給我的,留給我的啊。求你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就剩這點念想……&rdo;&ldo;不知所謂!&rdo;夏兆柏冷喝一聲:&ldo;還有臉在我面前提世東的名字!阿彪,把她請出去。&rdo;&ldo;等下,夏兆柏,那是林家傳媳的信物,你要來幹嘛啊,你讓給我,多少錢好商量……&rdo;&ldo;傳媳,&rdo;夏兆柏古怪地笑了起來,冷冷地說:&ldo;你自己照照鏡子,你配當林家的媳婦嗎?你配得上世東嗎?我警告你,別惹你惹不起的人,世東死了這麼久,我已經沒必要看他的面子對你手下留情了!&rdo;空調忽然變得很冷,冷得人面板緊縮,眼睛乾澀。我閉上眼,那一刻,許多原本遺忘的片段,忽然間想了起來:當年初遇時,那穿著紅色蓬蓬裙,打扮精緻如人偶,一張嘴卻潑辣尖刻若市井刁婦的女孩;訂婚宴上,一襲紅色軟綢晚禮服,豔光四射,幾欲灼傷人的眼睛,薩琳娜,似乎在我記憶當中,總是偏愛紅色,也只有她能將種顏色穿得嫵媚入骨,婀娜多姿。我深深吸了口氣,肺部隱隱作痛,那是我曾經疼愛的妹妹,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啊。我心裡茫然,盯著那扇門,扣在門把上的手遲遲不能按下去。就在此時,那扇門突如其來被開啟,阿彪與另一個保鏢一人一邊,架著薩琳娜。她鬢髮紛亂,粉頰暈染,正掙扎間,反手一板,一個迴旋腿,竟然將那人高馬大的保鏢踢了一個踉蹌。她正待補上幾腳,冷不防一轉頭看到我,不禁呆住,不僅是她,室內幾人,個個因為我的突然出現,而呈現不同程度的錯愕。我的視線緩緩掃過他們,最後停駐在夏兆柏臉上,我沒有看錯,那張萬年胸有成竹的臉上,此刻竟然有些許慌張。但他掩飾極好,隨即那絲慌亂便如水痕掠過。夏兆柏微笑起來,朝我伸出手,溫言說:&ldo;回來了?正好我們要走,想吃什麼?我們去慶祝拍下想要的東西。&rdo;我一言不發,轉過臉去,定定看著薩琳娜。有些疑惑在心裡產生,有些答案,其實已經昭然若揭。它們就如滋生的毒草藤蔓一般,瘋狂要將我纏繞絞死,驟然之間,我自覺呼吸艱難,有我不知道的東西在不遠處觸手可及,可我不想伸出手去,若伸手揭開,我怕那僅存的一點華美記憶,一揭開,全是腐肉白蛆。&ldo;小逸,&rdo;夏兆柏語氣中透著擔憂,大踏步上前,伸手攬住我,笑說:&ldo;張小姐只是有點私事跟我意見不合,沒什麼的,走吧,我們先出去。&rdo;他擁著我,就要往外帶,我微微嘆口氣,拂開他的手,走近薩琳娜,從身上掏出手絹,遞給她,淡淡地說:&ldo;妝都花了。&rdo;她愣愣地看著我,忽然醒悟過來,接過手絹擦臉,用完後又有些尷尬,遲疑著要不要對我說謝謝。她從小到大都是樣,看著兇巴巴,但其實本性豪爽,心地不壞,還很念舊。我在她中五送的個奧地利音樂風車,她一直留到大學畢業還愛若珍寶。這樣的一個孩,這樣的一個美好的女孩,我悲憫地看著她,終究還是將那些不堪的懷疑和揣測壓了下去,籲出一口氣,衝她微微一笑:&ldo;不用還我了。&rdo;&ldo;小逸,走吧。&rdo;夏兆柏強勢地握緊我的手,拉著往外走去,邊走邊作交代:&ldo;阿彪,送張小姐好好出去。&rdo;&ldo;等下!&rdo;薩琳娜如夢初醒一般,在我們後面尖聲喊道:&ldo;夏兆柏,你還沒答應我!&rdo;夏兆柏頭也不回,冷笑:&ldo;張小姐,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以前的林少一樣,你說什麼,就答應什麼的。&rdo;&ldo;不行!&rdo;薩琳娜衝過來,一把扯住夏兆柏的袖子,紅色蔻丹的尖尖指甲幾欲摳斷一般,哀求道:&ldo;讓給我吧,把那個項鍊讓給我好不好?夏總裁,夏氏要什麼沒有,何必要跟我一個女人爭一串項鍊呢?&rdo;夏兆柏面色一變,眼如利劍,一把鉗住的手腕,稍微用力,她臉上即現痛苦之色,卻仍倔強地瞪著夏兆柏,美目裡全是火焰,美得令人眩目。薩琳娜那點三腳貓功夫,對付一般軟腳蟹還行,對付夏兆柏就差遠。我想也沒想,一把搭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