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載看了一眼另一張床上的李倓,李倓示意了一下,元載便起身走過去開啟門。
是一個年輕人,約莫二十出頭,穿著一身藍色的絲綢長衣,一看就是貴家出身。
“這位郎君,在下劉望之。”
劉望之被護衛擋在兩米之外不得近身,見到元載後立刻自報家門。
“你有何事?”
“無他,只是想結識朋友。”
元載立刻看出這個劉望之是喝了酒的。
見元載露出疑惑,劉望之立刻說道:“肯定是有好事,不然怎敢冒昧打擾。”
元載笑了笑,說道:“請進。”
以元載多年的識人之術,這個劉望之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
此時的李倓已經坐起來。
劉望之進來之後做了個叉手禮,說道:“在下武昌劉望之。”
他這麼介紹,似乎在告訴李倓和元載,武昌城沒有人不知道我劉望之。”
“幸會,不知閣下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聽口音,兩位是外地來的吧?”
“是的。”
“不知來江夏何事呢?”
元載說道:“劉郎君有何事,直說就是了。”
劉望之笑了笑,說道:“就是來交個朋友。”
“朋友交完之後呢,還有何事?”
“當然是有好事。”
“且說無妨。”李倓說道。
劉望之看了一眼李倓,他立刻意識到這個少年郎可能才是能做決斷的人。
“閣下是來做買賣的?”
“是。”李倓回答道,“我是來做買賣的。”
“我這裡有一筆買賣,不知閣下做不做?”劉望之臉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哦,不知什麼買賣?”
“江夏郡最近準備開荒,閣下應該有聽聞。”
“倒是並未聽聞。”李倓故作疑惑之態,“我是來做紙的買賣的。”
“哦,原來如此。”
江夏郡在南方屬於造紙中心,雖然規模比不起蜀地和宣州,卻能有充足的紙張持續產出。
常年都有一些外地的商人到江夏郡來採購紙,這倒也不足為奇。
“閣下剛才說的開荒是怎麼一回事呢?”
“近日江夏縣釋出了命令,說為了響應揚州大都督的號召,江夏郡各縣要開始開荒括戶了。”
“哦,如何個開荒括戶?”
“這開荒括戶,當然是開墾荒田,收集流民,編製成戶。”
李倓感慨道:“這是好事啊!”
“這是不是好事另說,但這裡面還是有錢可以賺的。”劉望之嘿嘿嘿地笑著,滿身的酒氣,卻豪言說道,“郎君想不想賺錢呢?”
李倓和元載對視一眼,覺得這個人甚是奇怪。
但李倓卻未多想,立刻表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劉望之故作高深地說起來:“開荒能賺錢,只要郎君給我一千貫,我幫郎君變成兩千貫。”
這話乍一聽,和21世紀的騙子沒啥兩樣:勒好啊,我是秦始皇,我現在在秦始皇陵出不去,打我一千貫,等我出去後給你兩千貫!
元載都忍不住笑出來:“劉郎君,我們非親非故,才見第一面,你說這些,讓我們怎麼相信?”
“這事是真的,只要你們給我一千貫,我轉身能變出兩千貫來。”
“如何變?”
“開荒啊!”
“開荒如何從一千貫變成兩千貫?”
“開墾新田啊!”
“開墾新田如何能讓錢翻倍?”
“很簡單,低價買了田,高價再賣出去!”
“這如何做得成?”
“那更簡單,最近要開荒,只需要將有主之田定為無主之地,然後由官府統一徵收,私下再分配售賣,既然是無主之地,別說低價,那是不要錢地拿過來。”
李倓立刻更加有興趣了:“由官府統一徵收,如何再能私下售賣呢?”
“當然是靠關係。”劉望之指著自己,“我跟江夏縣令很熟。”
李倓故意沉默了一下,這樣似乎才顯得有些自然。
等沉默足夠了,李倓才又問道:“這件事江夏縣令能做主?”
“當然能!”
“那太守呢?”
“太守現在什麼事也不管,閣下既然想賺錢,何必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