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看到我們兄弟走到那個份上,如果三郎你能收復洛陽,我願意將太子位讓出來給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倓如果還來強硬的,顯然不合適,也不夠明智。
他說道:“兄長何出此言,阿耶的想法,我會去與他說。”
李俶做了叉手禮,便離去。
李俶剛離開,張暘便急匆匆進來:“郎君。”
“何事?”
“李逸說有急事要見您。”
李逸?
李倓愣了一下,李逸一般不會來見自己,他喜歡寫信,而且喜歡在信里加一些暗號讓自己去猜。
現在他親自過來見自己?
李倓急忙道:“快讓他進來!”
“大王!”李逸大步走進來,人未到,聲音已經到了。
“今日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李倓打趣道。
“大王,洛陽傳來緊急情報!”
李倓心頭一緊,莫非……
“安祿山死了!”李逸壓低聲音說道。
李倓更是心頭一震,頓時感覺有些呼吸不暢了。
作為穿越者,這些年一路走過來,給李倓最大的感覺就是,有些事還是在按照原來的歷史走動。
但有些事卻變了。
他也思考過,可能他的存在,確實引發了蝴蝶效應。
但蝴蝶效應卻不是會改變每一個人的命運。
或者說,世界本身就由一個巨大的隨機性組成,充滿了偶然。
弱小的人類能夠在這個充滿偶然的世界裡去尋找必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例如科學的存在,就是在無數的偶爾中尋找必然的規律。
可即便如此,這個必然也有一個特點的宏觀環境下,換了一個地方,未必就是必然了。
如此說來,個人要預測未來,也是一個機率事件。
安祿山的命運,似乎在偶然中也能得出一些必然的因素。
安祿山本人是胡人,胡人造反,沒有血統根基。
再加上安祿山為人狂暴,容不得下屬。
嚴莊那些人跟著安祿山,不是被安祿山的人格魅力折服,而是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當這個利益訴求得到了滿足,安祿山的存在價值變弱,更重要的是安祿山對人的侮辱突破了人的忍受極限。
於是,他的死似乎也成了必然。
李逸提醒了一句:“大王,現在是出兵洛陽的絕佳時期。”
“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大王打算如何?”
李倓沉思片刻,說道:“我打算等!”
“等?”李逸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很快聖人和太子殿下都會知道,聖人一直想讓哥舒翰出兵洛陽。”
李倓看著李逸,問道:“哥舒翰出馬就能收復洛陽?”
李逸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在他的印象中,哥舒翰是名將,而且手裡掌握有隴右的精銳,要收復洛陽應該不算大問題。
不過看李倓如此鎮定自若,李逸也不好再多問,他對政局本身的分析能力有限,他的長處是無孔不入的情報。
“大王,在下先告辭。”
“好,今日多謝你的情報。”
“為大王辦事,是分內之責。”
夜色降臨,李倓獨自一人坐在樓閣之間飲酒,他抬頭看著前面那巍峨的大明宮,知道自己要去大明宮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外部壓力一旦減小,內部的衝突就會加劇。
六月初二一大早,天尚未亮,李俶就被緊急召進大明宮中。
“參見陛下。”
“坐。”
當李俶到的時候,發現韋見素和房琯早已到了,連李泌也坐在一邊。
幾人對李俶行了禮。
李亨開門見山地說道:“安祿山死了。”
李俶大吃一驚,韋見素和房琯也面面相覷。
對於安祿山突然暴斃這個訊息,一時間顯然有些無法接受。
但李亨卻已經興奮起來。
房琯突然道:“叛賊內部現在必然決裂,正是東出收復洛陽最好的時候。”
“沒錯!”李亨立刻接過了話,“朕召集你們來,就是議論這件事。”
“啟稟聖人。”李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恐怕糧食依然不夠。”
“建寧王到底想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