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聖二年年底,轟動京師的刺史打人案的調查,開始火急火燎地在大理寺、刑部和御史臺上演。
這引起了民間強烈的震動。
一時間,民意調查的新政,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有人分析這個案子本質上是政治案,而不是刑事案。
據說先是在朝堂上議政解決的主要矛盾,隨後才是大理寺、刑部和御史臺介入調查的刑事案件。
而且更復雜的是,三司會審的同時,禮部和吏部也時不時會派人過來。
例如孫束被大理寺和刑部官員交叉審問的時候,禮部的人卻進來,跟他核對了齊州以及齊州下面諸多縣令民意調查的內容。
這牽涉到官員的考核、升遷、獎勵。
孫束一邊要交代他是如何毆打鮮于仲通、在地方盤剝百姓的,一邊還要仔細回答民意調查的許多細節問題。
這讓他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
當天《長安日報》是這樣點評的:民意調查是治世利器。
甚至在《京兆府晚報》上,有人更加犀利地點評道:民意調查是另一種權力,它對地方刺史的權力形成了一種威懾,讓刺史們不敢為非作歹。但如果報紙在各地興辦,會為民意調查的更深入、更徹底、更公平保駕護航。
長安的老百姓都知道《長安日報》更偏向於日常八卦,而《京兆府晚報》更偏向於時事政論。
《京兆府晚報》的政論更加專業,它總是能精準地預測朝廷下一步政策,甚至有人認為《京兆府晚報》是朝廷對民間的政策出口。
是為了試探民間各個階層的反應。
《京兆府晚報》對這一次案情的點評,快速在長安引起新一輪的輿論風暴。
地方監察權的聲音在民間也水漲船高,例如平康坊的時政名人韋應物是這樣說的:民意調查這件事還是初期,某一部分人在往後肯定會找到舞弊的手段,報紙介入到地方,刻不容緩。
韋應物的這篇時政釋出後,立刻典型了很多人。
原來報紙還有監察的作用?
當然,最後韋應物在他的時政中為這一次民意調查案取了一個稱呼:刺史案。
天聖二年的刺史案牽涉到的刺史多達五十幾人,必將震驚全國。
這個案子也為接下來整個大唐的吏治改革奠定了基礎。
全方面施行民意調查考核制度已經是大勢所趨,且短時間內將無人再去發對。
無論如何,這一次的民意調查案,是大唐吏治改革重要的一步。
十二月十七日清晨,天微微亮,尚在莫州的李光弼被人喚醒。
他剛醒來,就聽到了轟鳴的馬蹄聲。
“將軍,敵軍主力來了!”袁履謙凝重地說道。
史思明的兵馬來的非常快,在深青色的雪原中,如同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朝這邊流淌而來。
馬蹄聲、腳步聲混雜著呼嘯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也淹沒了風雪的聲音。
李光弼站到將臺上,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史思明放著郭帥的主力不打,來打我們?他不擔心被包圍?”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史思明來的太快。
“史思明是如何做到夜晚行軍的?”袁履謙卻問了另一個問題,“如此冰天雪地。”
李光弼快速冷靜下來,他先下令全軍備戰,隨後往下面走:“夜晚行軍並不難,這裡都是平原,只需要做到一點即可。”
袁履謙更加疑惑:“哪一點?”
李光弼回過頭看著袁履謙:“不把士兵當人。”
唐軍陣營中號角聲在上空迴盪,大量士兵快速整頓,但沒有出營寨,而是紛紛在營寨內列陣。
李光弼的精銳都被雍希顥帶走,還在易州,他準備打防禦。
在太陽出來之後,叛軍對李光弼部營寨形成了合圍。
遠遠望去,唐軍營寨,就像一座黑色海洋中的孤島。
“將軍,我們就一直守著嗎?”袁履謙問道。
“只能守。”李光弼冷靜地說道,“史思明挑選我們,是要圍城打援的,如果我們死守,還有贏的可能,如果我們現在出去正面跟史思明打,一定會敗,而且還可能好幾路打敗。”
“下官愚鈍。”
“我部現在肯定沒法打贏史思明,我部堅守,郭帥增援,史思明利用各方距離近的特點,以大量騎兵多路衝擊,可以快速對援軍造成無法預料的打擊。”
“郭帥兵馬步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