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仁的目光瞬間轉移到崔凌身上,並義正辭嚴地指責崔凌:“你竟然勾結王山立做出如此卑鄙苟且之事。”
“張縣令,這件事不是已經……”
“住口!”張懷仁大怒,“來人,將此人扣押,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張懷仁一聲令下,周圍的衙差卻驚恐地面面相覷。
“還愣著作甚!”張懷仁嘶吼起來。
崔凌想說什麼,卻沒有說什麼。
被張懷仁抓進去,最多就進去喝三杯酒就出來了,走個過場而已。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給個交代出來,畢竟刺史還在這裡。
衙差們這才小心翼翼過來,準備將崔凌扣押。
“等等!”李倓道,“你說拿人就拿人?”
“這位郎君,雖然許公在這裡,但我是縣令,拿人的權力還是有的,而且現在此人可能是勾結王山立的嫌疑人,我身為縣令,必須秉公執法……”
李倓道:“但王山立說的是你,不是他。”
“本官清清白白,這其中必然有小人汙衊。”
“是不是汙衊,我們再問問這位崔郎君,不就清楚了。”
李倓擺了擺手,幾個禁衛軍便走到崔凌面前,扣押下他。
崔凌大驚,他雖說不算崔家的嫡系子弟,但從小也是養尊處優。
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哪有今日這般狼狽的。
崔凌立刻說道:“家父崔讓!”
禁衛軍卻不理會崔凌,繼續扣押他過來。
“家父崔讓!家父崔讓!家父崔讓!”
禁衛軍卻不理會他,繼續將他扣押過來。
李倓卻沒有知道崔讓是誰的興趣,他問道:“你有沒有病?”
崔凌被問得有些懵。
李倓繼續說道:“如果你也有和他一樣的病,我可以用剛才的方式為你治療。”
“我……我沒病,我沒病!”
“那我問你,王縣尉所說是否屬實?”
“假的,王縣尉撒謊!”
“你的意思是,張縣令是被王縣尉冤枉的?”
“是!”
李倓問道:“那私吞良田,是你一個人的主意?”
崔凌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我得知的訊息是對方的手實是假的,這個訊息是王縣尉告訴我的,所以我才去要田,至於真假,我也不知道。”
李倓笑起來:“如此說來,你和張縣令都是被王縣尉冤枉的?”
“是的,我們完全不知情。”
“那豈不是殺王縣尉,向清河百姓謝罪,此事便可結束了?”
一聽說要殺王縣尉,張懷仁和崔凌心中又是震驚,又是開心。
震驚的是,這個年輕人開口就要殺縣尉。
縣尉雖然是小官,可那畢竟是吏部任命的啊,是朝廷命官。
宰相來了,沒有必殺的證據,也不能隨意殺縣尉。
王山立一聽說自己要承擔下所有,還要把腦袋交出來,被打斷的雙腿立刻就不疼了。
他高呼道:“都是張縣令指示!我家中有所有私吞的記錄文書,我家中有所有私吞的記錄文書,許公只需要拿來去挨家挨戶核實即可!”
“許公!”張懷仁急忙說道,“叛軍剛走,民間需要安定,清河崔家德高望重,又願意支援官府大量農具,恢復勞作。這件事依下官看,可能是中間有一些誤會,完全沒有必要小題大做,否則壞了大局,便不好了呀!”
許遠還是不說話。
李倓也不回張懷仁,而是說道:“來人,帶王縣尉去他家,把他說的文書拿過來!”
在王山立的指認下,禁衛軍立刻帶著王山立往他家裡走。
張懷仁大怒道:“這位郎君,你如此這般,將一件小事擴大化,牽涉到背後的崔家,豈不是在為難許刺史!”
“小事?”李倓的臉色沉下來,“私吞良田,欺壓百姓,在你這個縣官眼裡是小事?”
“比起現在的大局,這就是小事!”張懷仁憤怒地吹鬍子瞪眼睛,“叛軍剛走,現在本縣最重要的是快速恢復農作,把偶然發生的一件誤會大書特書,鬧得滿州風雨,是何居心!”
“好啊!好!難怪王縣尉說當官為的是民,而不是劉容!原來有你這麼個縣令在先!”
不等張懷仁出言回懟,李倓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是不是還想說,你這個縣令也不容易,是不是不要給你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