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李倓冷冷道,“回去取手實,就不勞煩你的人陪同了,我派人帶他們回去。”
“這……這是官府的事,郎君貿然插手似乎不太好吧?”王山立還想繼續咬著牙堅持。
只要去把這個劉容家裡的手實毀了,一切都沒有任何問題。
“你剛才沒聽他說,他是清河刺史嗎?”李倓指著許遠,“刺史不能干涉這件事?”
“但他依然沒能證明他是刺史,官府辦案,是非要嚴謹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也是為了避免冤枉百姓。”王山立繼續說道,“如果貿然打亂,等同於藐視朝廷綱紀、大唐律令!”
李倓道:“無妨,如果到時候證明他不是刺史,你把我們都殺了!”
“本官這也是為了你們好……”
“王縣尉的好意,我不要。”李倓指著中郎將劉文山說道。
劉文山可是當初李倓進長安城之前,親手取下邊令誠人頭的人。
而且也是參加玄武門之變的中堅力量。
妥妥的那一批從龍之功的武官之一。
在那之前,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軍官。
現在是大唐禁衛軍的中郎將,中郎將屬於禁衛軍的高階將領了。
“是!”劉文山應了一聲,二話不說,就帶著大約十來個騎兵,然後帶著劉容離開這裡。
離開之前,李倓還強調道:“半路若遇到歹徒,格殺勿論!”
“是!”
王山立見狀,語氣客氣地說道:“這位郎君,擅自插手官府的事,可是大罪啊,為了你……”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好,你的那份好心,自己留著。”
周圍的百姓見李倓如此強勢地控場,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好!郎君真大丈夫也!”
“郎君是哪裡人,家中可有妻,小女現在正是……”
“郎君……”
李倓舉起手來道:“諸位,手實真假問題,事關重大,今日一定會水落石出!”
眾人忍不住鼓掌。
李倓又轉身對許遠說道:“走吧,我們去縣衙去坐坐,去看看到底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官府的手實都敢冒充!”
“這事我帶著人去處理便好,何須三郎親自走一趟呢?”許遠道。
李倓卻說道:“我以前聽說,如果有一棵大樹,你看到一隻蛀蟲,就說明已經出現許多蛀蟲。叛軍剛離去,河南、江東的後勤尚未完全建立,朝廷又在河北大肆建立堡壘,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而支撐這一切的,自然是糧食。”
“這糧食,是從地裡長出來的,土地的歸屬問題,是國之根本,豈能不察?”
皇帝這番話,許遠心中略有驚詫,更多的是敬佩。
皇帝年輕,有勇又有謀,治國理念清晰,又任用賢能,聽取各方意見。
更難能可貴的是,遇到重要的問題,絕不姑息,追查到底。
萬事難在一個行字。
從這位年輕的聖人身上,真的能感受到行動力的強大。
說完,李倓轉身道:“帶上王縣尉,還有這位崔郎君,我們一起去縣衙,去問問縣令!”
“這位郎君,我家中還有事……”崔凌立刻道。
他想跑,但李倓怎麼會讓他跑。
李倓一聲令下,都被帶走了。
留下那些剛才圍觀的百姓。
大約下午未時,李倓進入了經城。
經城城高不過三米,全部是土牆,在初秋的烈日下,看起來有些孤寂。
據說在前年的這個時候,這裡來來往往都是人,而且還不少走馬的商人會路過這一帶。
但現在,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偶爾能看見幾個人進進出出,城門上也無甚守衛,看起來像一座毫無生機的荒城。
進入城內,城內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許遠不禁感慨:“朝廷雖然趕走了叛軍,但這裡畢竟算是前線,許多人都遷走了。”
李倓沒說話,他心中只是覺得,河北的情況,可能與河南、江東以及京師都不一樣。
因為是前線,過去的秩序在這裡崩潰了。
朝廷在這裡重新恢復秩序,但這需要時間。
這個中間的緩衝期,是一片混沌狀態。
許多有權有勢的人,就開始趁機吞併資產了。
這種情況,在歷史上的亂世,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