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前面傳來馬蹄的聲音。
一群人騎著馬,浩浩蕩蕩過來。
那些人體格強健,威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劉暢看到李俶後立刻屁顛屁顛跑過去,大聲道:“下官參見魏王!”
被帶來的三個人一聽其中一個騎馬的竟然是魏王,心中想著,這下是徹底完了,人家背後的靠山竟然是魏王。
“他就是劉暢。”李俶沒有回應劉暢,而是對李倓說道。
人群中的蕭恆看到李倓了,頓時激動起來,準備過去行禮,但卻被李倓打斷。
李倓目光鋒利地盯著劉暢道:“工部主事劉暢?”
“是是,下官是,不知這位……”
李俶道:“他是聖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劉暢怔了怔,連忙行禮:“臣不知聖人駕到,請聖人恕罪!”
周圍的人也立刻行禮:“參見聖人!”
那被帶來的三個犯人懵了,沒想到自己今天遇到的竟然是當今聖人。
“劉暢,這三人你可認識?”
劉暢瞥了一眼,眼珠子轉起來。
“這三人,臣不是認識。”
“你不認識他們,他們認識你,他們是造船廠的工人,據說在造船廠殺了人,被衙門追捕,恰好朕在來的路上遇到了。”
劉暢心頭一顫,連忙道:“陛下,是有這麼一件事,這三個人喪心病狂,還好臣帶人及時阻止,才沒有釀成大禍。”
“那朕要表揚你?”
“不不不,不用,這是臣的分內之責。”
“俸祿發了嗎?”李倓突然問道。
“啊?”
“朕問俸祿發了沒有?”
“發了!”
“發了?”李倓臉色有些陰沉,“欺君之罪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
劉暢頓時嚇得跪了下來,說道:“陛下,工人的俸祿,還在核算,明天就發了!”
“明天就發?”
“是是!”
“拖了多久?”
“是戶部那邊給錢給的慢,所以才拖延……”
“好好好,記住你說的每一個字,朕派人親自去查,如果和你說的有出路,就是欺君之罪,朕就夷你的族!”
“陛下!臣句句屬實!”
“那工人每日休息兩個時辰,還派監工拳打腳踢,怎麼說?”
李倓的音量提高了一些,他本身在政治鬥爭中生存多年,又親自上過戰場,再加上是皇帝。
身上那股氣勢,是一般人沒有的。
他的音量稍微一提高,一股磅礴的壓力向四周擴散,所有人心頭一緊。
這些商人,基本上是地方一些有名有姓的大家族的子弟,藉著這一次商務部發行商業新政,趕上了這波紅利,有了洛陽商會的入場券。
但他們畢竟不是官場中人,哪裡見過這般陣仗,立刻就被嚇住了。
“哇,這就是聖人!”蕭悅綾小聲叫了一下,連忙被蕭恆捂住了嘴巴。
但很顯然,這句話,不少人都聽到了,包括旁邊的李惟清。
李倓卻沒有心思去關注一個女人,他滿腔怒火都在心中。
這工廠造船,是為了提高整個河運的效率,是為了補給前線。
只有真正上戰場打過仗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前線打仗,補給大於天!
沒有補給,再精銳的軍隊都會垮掉!
現在河北的戰略是採取大縱深,拉長戰線,來對付叛軍。
既然要拉長戰線,對後勤補給的要求就更高了。
洛陽的造船廠,它就不僅僅是造船廠這麼簡單,它更是全國其他造船廠的標杆。
這個標杆才幾個月,搞成這個樣子,其他各州呢?
其他州必然只會更壞!
這個口子一破,大家就開始比爛了!
這種涸澤而漁的做法,短時間內能夠交出東西來,但時間稍微長一點點,內部就崩了。
“朕問你話!每個工人一天兩個時辰休息,還設立監工,到底是何意?”
“臣都是為了能快速造出船來!臣都是為了朝廷!為了陛下!”
“住口!”李倓心中的怒火終於噴發了出來。
什麼他媽的叫坑貨!
什麼他媽的叫蠢豬一樣的坑貨!
什麼他媽的叫蠢豬一樣貪婪的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