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遙對見到昭沅之事很是興奮,道:&ldo;假如今晚九邑城真有寶物現世,我們兩個再加上昭兄,一定可以將之輕鬆拿下。&rdo;樂越有點無語,眼前這位仁兄,若是假扮卿遙師祖,未免太不敬業,種種舉止表現與可以降服魔頭(應澤),飛昇成仙的師祖應有的形象相差太遠。不過,這位卿遙的廚藝很好,一手烤野味尤其出神入化,樂越和昭沅差點連舌頭一起吃下去。他的習慣與洛凌之有些類似,隨身攜帶者幾個裝調料的小瓶,一個皮囊中還裝滿了美酒,,慷慨地分給樂越和昭沅喝。樂越謹慎的嚐了兩口,與平常的酒大不相同,充滿了野果的甘甜,醇厚濃郁,不由得問:&ldo;這是何酒?&rdo;卿遙道:&ldo;此酒叫做猴兒酒。&rdo;猴兒酒?樂越詫異:&ldo;這竟是猴兒酒?&rdo;他聽說過猴兒酒,據說是山林中通靈的猴子用野果釀的酒,尋常人極難得到。卿遙道:&ldo;此酒並非一般的猴兒酒,去年我在西南一代遊歷時,在山林中遇見一種靈猴,肋生雙翼,靈性極強。我隨行的包袱險些被它們摸去,後來僥倖擒住幾隻小猴,翼猴的首領就用猴兒酒向我換回小猴。&rdo;樂越不由又直了眼,眼前浮起拍打著翅膀的飛先鋒。吃飽喝足後,天早已入夜,頭頂的蒼穹好像一塊墨色琉璃,鑲嵌點點星芒,熠熠生輝,一彎弦月懸掛其上,九邑城的廢墟清冷寂寞,卻並無什麼詭異的氣息。卿遙在前,樂越在中,昭沅在後,兩人一龍再度進入了廢墟中,搜尋許久,仍沒什麼發現。這個結果本在樂越意料之中,卿遙卻似有些遺憾,嘆了口氣道:&ldo;可能樂兄所言不錯,亦可能此寶與我們沒有緣分。&rdo;樂越隨口問道:&ldo;卿遙兄既然是修道之人,凡俗世間之物,應無掛礙,為何對九邑的寶物如此執著?&rdo;卿遙站在一道殘壁前,環視周圍,道:&ldo;不瞞樂兄說,我在修真門派長大,從記事起便開始修習道法。兩年前,修為突然凝滯不前,心中疑惑無法參破。浩浩大千,洋洋世界,道從何來,法從何生。何以為仙,何以為人,何以為玄法,何以為修煉。於是我便下山遊歷,尋覓種種玄妙之事,希望能開闊胸懷,參透一二。倘若不能看開根本,便永遠無法通曉真正的道法含義。&rdo;樂越聽的有點頭暈。他在青山派十幾年,名義上是修真門派弟子,其實連基礎功法都沒好好修煉,幾乎全是為了餬口奔波,到如今摻和進皇位亂戰中,對於修道之人來說,簡直以墜落到萬丈紅塵最底層,與這種深邃的問題實在距離太遙遠。他只能道:&ldo;這些疑惑只能自己慢慢開悟。&rdo;總算還記得道德經的兩句,不管驢唇是否對得上馬嘴,先拖出來道,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rdo;卿遙微笑道:&ldo;今天遇到了樂兄和你這位龍友昭兄,我心中的疑惑又能解開一二。&rdo;他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根竹笛:&ldo;此番有緣得見,我以一曲相贈。&rdo;樂越見他沒頭沒腦祭出一杆樂器,警惕心油生,在江湖中,樂器往往等於兵器,樂曲往往是危險的魔音。昭沅不動聲色向樂越身邊靠了靠。卿遙已將竹笛橫在唇邊,一縷清揚的笛聲滲透進空中,婉轉悠然,樂越的心竟然被盪漾過一樣,漸漸清明,數日來積壓在胸懷的煩惱鬱結淡化消融,在笛聲與風中無影無蹤,胸懷中有了許多未現的開闊坦蕩。好像天上的星星,也格外明亮了。嗯?星星?樂越突然發現,天上的星星,似乎漸漸大了起來愈來愈大,白色的星光幾乎要連成一片……笛聲戛然而止,樂越手臂猛地一麻,是昭沅用法術電了他一下,同時聽到一聲沉喝:&ldo;樂兄當心。&rdo;樂越驀然清醒過來,卿遙以收起竹笛,抬首看向天空:&ldo;好像有事要發生,樂兄和昭兄請小心。&rdo;有事?難道不是你吹笛子有意吹出來的事?樂越握住昭沅的胳膊,和他一起看向天上,那片星光,以徹底連成一片,漸漸變得朦朧模糊,鋪展至整個天空,星光中,竟漸漸顯露出一幅圖景來。有一名身著薄紗長裙的女子在天空中舞蹈,他身側有玉欄桂樹,似月宮的嫦娥,舞蹈所踏的樂曲悠悠盪盪,竟然是卿遙方才吹的那首,只是配合這女子的舞蹈,清澈全無,另生出嫵媚噬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