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將紙團一拋:&ldo;那就讓他那兒待著吧,兒子大了不由娘。我當做的都做了!&rdo;吩咐侍女打水卸妝沐浴。侍女一面服侍謝夫人寬衣,一面道:&ldo;夫人莫氣,少主也就這一陣兒。奴婢曾聽就近服侍過的姐妹說,那位又是姑娘又是什麼來路不明的郡主的,手裡釣著可不止少主一個,還和別的男子有些不清不楚,少主看清了,自然就好了。&rdo;謝夫人沉吟:&ldo;她今日回我之話,並不像作偽。&rdo;神色一變,霍然起身,&ldo;難不成弈兒都這般對她了,她還敢拿搪不喜歡弈兒!真是豈有此理!&rdo;第二天早上,杜小曼起身後做了個大膽的決定,用手裡為數不多的錢,又弄了個小爐子,再弄了口鍋。糖水串串一起賣,多元經營,多元收入。做生意嘛,要勇於投資!兩個爐子又要多帶水和炭,她的小車陡然一沉,吭吭哧哧滿身大汗才推到地方。手心起了個大水泡,磨破一層油皮。她往下搬東西,就有路人過來打趣她:&ldo;呦,老闆娘,大手筆啊,鋪面擴了。&rdo;杜小曼抬頭嘿嘿一笑:&ldo;多買個爐子而已。&rdo;坐在樹杈上吃早餐的謝少主不由自主掐爛了一個包子。蠢女人!跟路邊的漢子調笑,嫌事不夠多麼!小隨從瞄著少主鐵青的臉色,小心翼翼道:&ldo;少主,包子餡漏了,要不,吃這個茶蛋吧。&rdo;謝況弈不語,指縫間漏下的包子餡恰好落上了路過樹下的一人的肩膀。那人抖抖衣衫:&ldo;呔,晦氣,大早上沾鳥屎‐‐&rdo;一抬頭看見樹上,半張了嘴。謝況弈向樹下一瞥,簡潔地對小隨從道:&ldo;讓他閉嘴。&rdo;支上兩口鍋,杜小曼的生意真的又好了很多,雖然沒像她想象的那樣翻倍,人旺的時候也夠她手忙腳亂了。晌午過去,她再將一把錢裝進錢袋,望了望街角,心中卻有些介懷。鄭九娘,始終沒來。也許昨天不應該那樣回答。張麻子帶著一幫弟兄雄赳赳向前。聽得手下說,有個小娘們竟敢不給張爺爺進貢,就擅自在市集擺了攤子。真是反了天,務必得讓她知道,這片地兒姓什麼!不知小娘皮姿色如何,王媽媽那裡前兒還說,缺人……張麻子不由得淫邪地笑了起來,一隻腳剛踏上丁字路口的磚,突然膝蓋一疼,腿一軟,一頭紮在了地上。哪個吃了豹子膽的竟敢暗算爺爺!張麻子正要跳起身,咻,一物擦過他的鼻尖釘入他眼前的地面。一片……蛋殼……一片……半截……插入……地面的……蛋殼……張麻子一躍而起,迅捷如兔地調頭:&ldo;弟兄們,今天風頭不順,撤!&rdo;&ldo;少主。&rdo;小隨從嚥下包子,試探著問,&ldo;不是說……&rdo;&ldo;我不是幫她。&rdo;謝況弈從容道,&ldo;我在除暴安良。&rdo;杜小曼坐到小板凳上,喘了口氣,擦擦汗。這會兒人少,總算能歇歇了。腿挺疼的,胳膊也酸,但摸摸懷裡的錢袋,她就像又注入了一管雞血一樣,感覺充滿了力量!她喝了兩口水,又燒上一壺茶水,埋頭扇火。&ldo;少主。&rdo;小隨從小聲勸,&ldo;小的看,這會兒應該沒什麼事了。不如少主先去歇歇,留小的在這裡守。&rdo;謝況弈盯著前方:&ldo;也罷,記住,不要幫她。&rdo;小隨從苦著臉目送攜清風離去的少主:&ldo;小的……遵命。&rdo;傍晚將近,杜小曼抖擻精神,正在往鍋里加串,視線的餘光瞥到幾個人向她的攤位走來。幾個,穿著官府捕快服裝的人。那種架勢,不像來吃飯的。難道是因為非法擺攤?幾個捕快的手中都拎著鐐銬,杜小曼不由得緊張起來。她慢慢站直,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冷汗,幾個捕快已走到近前:&ldo;昨日,可有個名叫鄭九孃的女子,在你攤上吃過糖水?&rdo;杜小曼嚥下口水,點點頭。幾雙手擒住了她的胳膊:&ldo;跟我們回趟衙門罷。&rdo;杜小曼想掙扎,喀嚓被套上了鐐銬。&ldo;為什麼抓我?我什麼也沒做!&rdo;捕快喝道:&ldo;少廢話!&rdo;再一擺手,&ldo;附近幾個擺攤的,統統拿下帶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