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這樣不施粉黛的樣子,初見她時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宛如蛛絲一樣繞在心上,雖然細小,卻停在自己心中最微妙的地方。那種感覺,讓他想起很多年前的某月某天某時,自己曾經見過和這個年輕的女孩子。他抓著那死蛛絲欲探尋更多,但蛛絲忽然繃斷‐‐重現陷入虛無。&ldo;蕭秘書,我臉上有東西?&rdo;略帶笑意調侃的話傳入耳中,蕭正宇猛然回神,半開玩笑半正經的回答:&ldo;我在為你擔心,那你以後工作怎麼辦?天天都要穿高跟鞋。&rdo;&ldo;總會習慣的,&rdo;薛苑調侃,&ldo;一個大活人,總不會叫高跟鞋憋死。&rdo;&ldo;這句話是真理,再正確不過。&rdo;&ldo;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蕭秘書,你開車回去,一路小心。&rdo;薛苑彎腰從腳畔抓起挎包,慢悠悠的走回去。蕭正宇目送她離開,簡歷上的資訊浮現在眼前‐‐除了年長於其他應屆畢業生,幾乎看不出任何問題。他漸漸凝起了眉頭,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終於離開。上薛苑正式上班的那天現代藝術展也如期舉行。作為博藝畫廊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動,這次展覽就像是後來報紙上說的&ldo;鉚足了勁,把國內乃至世界的最佳經銷商、藝術家、收藏家、專業人士和藝術愛好者聚在一起&rdo;;活動現場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像極了明星踩上紅地毯時的光鮮景象。這是藝術界的一次盛會,也是藝術家們同時亮相的好時機。薛苑在心裡感慨,這樣盛大的一次集會,難怪博藝籌備了四個月之久。開幕式,新聞釋出會之後,展廳的氣氛在李天明的畫首次被揭開帷幕時達到了□。薛苑無緣於這個場面,實際上她雖說也是博藝的員工,卻連李天明什麼樣子都沒看到。若有可能她也很想過去看看李天明的新畫,但這一天她的工作主要是針對想買畫的訪客做好登記和引導工作。因此什麼地方都不能去。她盡職盡責的站在大廳的角落處的櫃檯前,隔著老遠,側耳傾聽著遠處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最後輕輕撥出一扣起來,復又低下頭去,再次讀著臺子上的名單。&ldo;李天明先生首次與博藝畫廊合作……他的新畫《讀書的少女》,《聲音》第一次展出……&rdo;主持人的聲音經過話筒傳播後響徹展廳,參合相機摁動快門的聲音,彷彿是喧鬧電影的背景音樂。博藝代理李天明的作品,無論如何都是藝術界的一件大事,那麼多攢動的人頭,那麼多激動的面孔,同時可以得知的另一件事是‐‐今天這一天,不會輕鬆了。果不其然,一忙起來時間就是以秒來計算,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客人來了又散,剛剛送走一位客人,抬頭看到丁依楠和黃灣,習慣性的頷首:&ldo;歡迎隨便參觀。&rdo;她說話時還是帶著職業性的笑容的態度,丁依楠失笑,然後湊過來,&ldo;挺忙的啊,我們會隨便參觀的。我們買是不可能買得起的。這次的話大部分都會出售吧?&rdo;&ldo;出售的作品裡會有一半被拍賣。&rdo;&ldo;嘖嘖,我真好好奇,能買得起這些畫的都是什麼人啊。&rdo;&ldo;什麼人都有的,這世界上宗有些人比你我想象的有錢得多。&rdo;丁依楠一拍手:&ldo;對了,你看到李天明的作品了嗎?那幅《讀書的少女》真漂亮,我當時看的就在想,你一定喜歡得很。&rdo;薛苑本來在本子上填寫前一位客人的資訊,聽到這句話猛然抬起頭:&ldo;是嗎?&rdo;&ldo;當然,顏色處理得實在太美了,&rdo;黃灣滿臉陶醉,&ldo;我才明白,他好幾年沒有新作的原因!這幾年他在一直處在蟄伏期,試圖讓自己的畫藝更上一個臺階。那豐富的畫面效果和厚重的色彩,已經完全不輸給任何西方的大畫家,實在讓人震驚啊。我在畫前看了快二十分鐘,實在捨不得走……&rdo;薛苑神情一瞬間非常悠遠。隨後她看到丁依楠身後走過來的幾位參觀者,相當客氣的打斷了黃灣興奮的侃侃而談:&ldo;我很樂意聽下去,不過今天實在沒辦法,有客人過來了。你們到處看看吧。&rdo;&ldo;理解理解,你先忙。&rdo;丁依楠走出幾步之後再回頭,發現薛苑全神貫注的和幾位參觀者交談,她全神貫注的樣子非常漂亮,眼睛極有神采,聽得人連連點頭。丁依楠嘆口氣,自言自語般說:&ldo;說來讓人羨慕,其實也挺辛苦的。讓我跟這麼多人打交道,我可沒那份耐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