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終於鬆了口氣,抱著一堆東西回到樓上,站在樓梯口時感覺到清涼的微風拂面,這才猛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亮了,朝霞就像女人的晨妝點綴了天際。她回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強忍著睡意把文稿列印出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和以前的資料一起送還給了張玲莉。張玲莉看她一眼,她到底是年輕,除了眼圈略黑,竟然瞧不住太大的異樣。&ldo;放這裡吧,你休息一下,一會還要上班。&rdo;薛苑也不多言,頷首,然後離開。她離開後,張玲莉才拿起她剛剛送來的那沓文稿,一張張翻看。她看的入神,連敲門聲都沒聽到。直到桌子開始振動時才反應過來,猛然抬頭:&ldo;哦,正宇。&rdo;&ldo;看什麼?&rdo;張玲莉順手把文稿轉交給他,沒什麼反應的說:&ldo;你來了就好,薛苑剛剛拿給我的。我看了幾篇,比我想象的好,你也看看。&rdo;蕭正宇接過拿在手裡翻了翻:&ldo;讓人意外的動作快。&rdo;&ldo;剩下的部分你來看看,如果覺得可以,就按照她的這份,直接給劉總那邊拿過去。&rdo;&ldo;好。&rdo;蕭正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張張的看起來。單排版格式來看,薛苑的確是個細心的人,整潔的白紙上,圖片位於左上,簡介則右上,最下方則是簡介。那些說明文字簡明扼要,突出了畫的特點,文字本身也相當漂亮。乍一眼看上去,除了紙質不好和沒有裝訂起來,倒像是本精緻的畫冊。也難怪張玲莉會看得入迷了。他很快翻倒最後的幾頁。這時有一幅名叫&ldo;火燒雲&rdo;的油畫,薛苑在下面寫著:這幅畫是著名畫家陳孟先先生的早期作品,成畫於十五年前。這幅作品,對色彩、線條、節奏等的把握十分到位,並完美的糅合了東方水墨畫和西方油畫的藝術風格,在陳孟先作品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只是,只可惜……省略號後嘎然而止。蕭正宇眉頭緊皺,給她打了個電話。薛苑片刻匆匆後過來,蕭正宇指著那行未完的字,問她:&ldo;你後面要說什麼?&rdo;薛苑比他還吃驚,愕然的把視線從紙上移動到蕭正宇臉上:&ldo;我寫了這個?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rdo;蕭正宇攤手:&ldo;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rdo;薛苑努力的想了想,終於回憶起大概是在凌晨三四點時寫的這段,於是解釋:&ldo;那時候我太困了,腦子也一團漿糊,胡寫了些東西,你把這句刪掉吧。如果後文還有這種奇怪的話,請你立刻告訴我或者直接刪掉都可以。&rdo;蕭正宇點頭,薛苑又轉身離開,看到她離開的背影,心思路然一動,沉聲說:&ldo;薛苑,如果你在這些作品裡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請務必告訴我。&rdo;露出個疲憊的笑容,薛苑承諾般說道。&ldo;請放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rdo;她冷汗淋漓,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回辦公室,只盼望這一天早些過去。但很快她才發現,自己完全是在做夢。正是早上,大部分同事們才剛剛來到,並且一個個都圍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眾人立刻閃出一條路來。她的桌前擺著一束純白的蝴蝶蘭,花裡夾著精緻的小小的卡片,沒有署名,只有龍飛鳳舞一行字:給我親愛的福納麗娜。她問周圍的同事:&ldo;什麼時候送來的?&rdo;&ldo;五分鐘前花店的小哥送來的,噢,就是剛剛你出去時,因為你不在,我幫你簽收了。&rdo;薛苑扯過卡片,一把扔到了抽屜裡。隨後才想起來此舉完全是亡羊補牢,眾人自然早看到了。&ldo;薛苑,福納麗娜是誰?你的外號?&rdo;她乾癟癟地回答:&ldo;我不知道。&rdo;她的同事多是年輕漂亮的女孩,追求的人只多不少,有人送花並不稀奇,但是薛苑這束實在太過炸眼,其餘人想不注意都難。並不是最常見的玫瑰,而且別具一格的蝴蝶蘭,包裝也那麼光鮮亮麗。在這間普通的大辦公室一擺,不引人注意實在太難了。同事們七嘴八舌地八卦猜測,興奮得彷彿是自己收到了花。&ldo;我說,這麼大一束,起碼有三四十朵吧。&rdo;&ldo;估計差不多,這人也真是奇怪。我還第一次看到有人送蝴蝶蘭。&rdo;&ldo;蝴蝶蘭的花語是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