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苑站起來,伸手抹了一把眼淚,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他:&ldo;今天謝謝你。但無論如何,現在,請不要跟過來。&rdo;電梯外全是人,看到這樣一幕景象,以為是男女朋友吵架,看到女孩哭得那麼慘,忍不住心生同情,自然而然的讓出一條路。薛苑執意不讓相送,蕭正宇無奈,又坐著電梯上樓,同時承受一路鄙視的目光。這真是個糟糕透頂的見面,事情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但這一切李天明未必知道,有必要給他一個解釋。斟酌了一路的措辭,結果發現一句都用不上。酒店房門虛掩著,陶護士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滿臉恐懼,看到蕭正宇過來,慌忙的比了個&ldo;噓&rdo;的手勢。從門縫裡看進去,李天明和李又維相向而立,表情看不清,交談的內容也聽不見,但從那種語氣和語速來看,毫無疑問是在吵架。蕭正宇毫無頭緒,低聲問:&ldo;他們怎麼吵起來的?&rdo;&ldo;我也不知道,&rdo;陶護士一幅要哭出來的表情,&ldo;你們走了後,李先生罵小李先生說&lso;整天不三不四勾搭女人不務正業,我怎麼會有你這個兒子&rso;,小李先生說&lso;子承父業,有什麼可奇怪的&rso;,李先生聽到忽然發起脾氣,兩人就這麼吵起來了。我嚇得跑出來,所以其它的沒有沒聽到。嗯……我照顧李先生有半年時間,從來沒看到他這麼生氣過。&rdo;蕭正宇眼睛裡一絲譏誚的光閃過,正欲開口說話,忽然看到李先明猛然揚起手,狠狠甩了李又維一個耳光。那個耳光清脆之極,連他們在門口也清晰可聞。李又維也不閃,還在原地筆直的站著,彷彿剛剛捱打的是別人;這一耳光耗盡了李先明所有的力氣,他踉踉蹌蹌後退兩步,最後扶著椅子才勉強站穩。蕭正宇暗叫不好,把陶護士往屋子裡一推,厲聲吩咐:&ldo;去看看李先生怎麼了!&rdo;陶護士進屋後先給李天明順氣拿藥測量血壓。她忙這一切時,李又維無動於衷抱臂冷靜旁觀,最後忽然一個轉頭,冰冷的朝門口掃了一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不期而遇,長久的沉默對視,誰也沒有退讓的痕跡,直到蕭正宇的手機毫無預兆的震動起來。上電話那頭的聲音言簡意賅:&ldo;去哪裡了!下來!&rdo;張玲莉真很急。酒會幾乎宣告結束,記者們帶著足夠多的素材和精緻的禮品紛紛離開,收藏家們則打聽好了自己心儀作品的行情,其餘的人們則在談笑風聲中再一次增加或者減少了交情。只剩下主辦方收拾殘局,組織活動費心費力,跟人周旋費腦費神,每到這種時候,張玲莉都恨不得有機器人可以代勞。她面帶迷人微笑的送走一位又一位的客人,言畢來一句&ldo;多謝支援,下週的拍賣會請務必出席&rdo;。眼看著客人都要散盡,結果被某位得罪不起人物的纏住。無論如何都脫不開身,礙於身份的限制,不能對客人翻臉,正焦頭爛額之際,蕭正宇如救命天神一樣出現。他對對方略一點頭,又看張玲莉,說:&ldo;張總,那邊有急事需要你處理。&rdo;張玲莉暗自鬆了口氣,到了別頭也不會的就走,感覺到身後熱辣辣的視線,她忍不住再緊了緊披肩。蕭正宇瞥一眼剛剛和張玲莉交談的那個人,那人還在色迷迷的往這邊看,蕭正宇不住皺眉:&ldo;又是那個羅主任?一雙眼睛都掛在你身上。&rdo;帶兩人來到展廳後的空房間,張玲莉才一臉險惡,越想越氣,最後踢翻了一張凳子,&ldo;衣冠禽獸!不知道幾輩子沒見過女人,居然想對老孃動手動腳!以為老孃是別的女人,給錢就上?&rdo;她喝了不少的酒,面板微微滲透出淺淺的紅色,從這個角度來說,有人起色心並不太奇怪,但那人能這麼肆無忌憚也是異數了。蕭正宇緊了緊她的披肩,勸他:&ldo;彆氣了。怒傷肝氣傷膽,擺脫了就好。&rdo;因為不能對外人發的脾氣也全對著他發洩:&ldo;你又去那裡了!我什麼時候允許你走了!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他也是,你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當成了什麼!&rdo;蕭正宇苦笑,女王發起脾氣來真不好伺候。最後也只能柔聲安慰:&ldo;我剛剛是去樓上了。對不起。這事是我一時疏忽,準備名單的時候一時沒打聽好這人的背景和喜好,下次我會注意的。&rdo;他誠摯道歉,張玲莉也沒了脾氣,癱坐在沙發上,伸手蓋住了眼皮。